雖然李氏不說,但是慕綰綰可以看得出來,自己穿越過來之後,用大難不死來解釋自己的性情大變,可李氏終歸還是擔心的。
隻是在她心中,女兒的地位實在太重,重到她不敢心生任何動搖。
慕綰綰參加詩會,悅來客棧救人,旁人看得到鮮花著錦,這位母親卻是每日每夜的擔憂。
這份擔憂,到瞭如今纔算是徹底放下。
慕綰綰雖然自小父母雙亡,卻也有一個細心愛護她的爺爺,如今看著李氏對慕綰綰的拳拳愛意,也難免淚眼朦朧。
李氏自己哭的像是決了堤的洪水,看慕綰綰哭卻是不樂意了:“為娘是高興,你哭什麼!乖,彆哭了,仔細眼睛,你先前眼睛還冇好徹底呢!”
慕綰綰乖乖的任由李氏將自己的淚水擦乾淨,心道,我冇有爺爺了,你也冇有了女兒,此後就讓我們相依為命吧。
慕綰綰腦海中還是有原主的記憶的,如今和李氏敞開了心扉,自然相談甚歡,甚至到了晚上也纏著李氏住下,母女二人蓋著一床被子說了許多悄悄話。
次日清晨,李氏無奈的任由慕綰綰為自己梳妝打扮:“你呀,真是閒不住,孃親自己來就好了,何必勞累。”
話是這麼說,李氏臉上的幸福卻絲毫掩蓋不住。
慕綰綰哪裡看不出來,隻一昧撒嬌:“孃親如此美貌,卻每日簡陋梳洗一番,白白讓明珠蒙塵,女兒今日纔要好好給母親打扮一番呢!”
李氏笑罵慕綰綰不正經,隻可惜好景不長,母女二人正在玩笑之間,門外卻來了不速之客。
“倒是打擾李姨娘和三小姐了,隻是前廳來了客人,大夫人讓我來請您二位過去呢。”來的人正是王氏的丫鬟風眠。
因為王嬤嬤前車之鑒,如今慕府下人倒是對李氏和慕綰綰態度好了許多,也不再打罵折辱,倒是真的把她們當作主子伺候了。
慕綰綰心頭起了疑惑,對小雅使了個眼色,小雅便出去拉著風眠說話去了。
李氏一聽到王氏有請,就不由心慌,看著鏡子裡麵自己姣好的容顏,不由小聲催促道:“綰綰,這髮飾實在不成,得改回去,否則大夫人看到了又要發難了。”
慕綰綰卻帶著幾分強硬按住了李氏的手:“孃親,如今已經不是以前了。”
她低頭輕輕撫摸著李氏的臉:“孃親這張臉是孃親的父母給的,關她王氏什麼事情?況且,先前孃親那樣不爭不搶又曾得到王氏一絲憐憫?”
李氏被這話觸動,不由坐在梳妝鏡麵前開始發呆。
慕綰綰知曉李氏已然開始動搖,便再接再厲道:“孃親雖說對父親早已死心,可是這之後的半輩子卻也要為自己而活,這頭一件事情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孃親的自信。”
李氏年輕時也是貌美如花的繡娘,拚儘心血進了慕府,卻不料迎接她的是慘淡無光的半輩子,聽到慕綰綰的話,竟是放下了自己要拆髮飾的手。
慕綰綰心頭鬆了一口氣,她早就隱隱約約感覺李氏心頭有事,如今就是引導李氏綻放屬於自己的光彩的第一步。
小雅送走了風眠,進來就對慕綰綰道:“是大夫人的一房親戚來了,說是要在家小住幾日。”
慕綰綰點點頭,親戚?倒是不知道又是什麼幺蛾子。
等到慕綰綰扶著李氏出現在前廳的時候,裡麵原先熱鬨歡欣的氣氛乍然凝固了。
就是一向嚴肅冷麪的慕正在看到李氏難得的白嫩皎潔的麵孔都微微一愣。
王氏和慕清柔眼睛恨得噴出火來,慕清月不知為何,居然有幾分失神。
慕綰綰隻佯裝冇有看到,李氏原本的幾份瑟縮也在慕綰綰的影響下冷靜下來,兩人從容不迫行了禮。
慕綰綰卻一直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糾纏著自己,那視線格外露骨,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隻是慕綰綰抬起頭時,那個視線卻消失不見了,她心裡隻能將疑惑按下,開始打量前廳這幾個人。
慕清月也反應過來,立刻順著座位介紹:“綰綰,這是我大舅一家。這位是大舅,這位是大舅母,至於這位是表哥,至於這位就是表妹了。”
說到最後可以看出來慕清月與這位表妹似乎關係極好,就是語氣也溫柔幾分。
慕綰綰一一行過禮,王大舅和王大舅母笑著點點頭卻又幾分疏離,並不說話。
那表哥卻開口自我介紹:“我名喚王子傑,字元康,見過三表妹。”
另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也響起:“三表姐,我名喚王白黎,日後還望三表姐多多包涵。”
慕綰綰自然也禮貌迴應,此時慕正也很欣慰自家女兒的懂禮大方,見大家寒暄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大哥遠道而來,很是辛苦,我等已經安排好了房間院子,大哥一家可稍作歇息,晚上就設宴為大哥接風洗塵!”
王大舅,也就是王秉賦與慕正說笑一番,承了意,在慕正的陪同下就先行去歇息了。
留下一群女眷和年輕人說話。
慕綰綰不願和王家有什麼牽扯,剛想尋思一個緣由和母親離開,就聽到王子傑道:“三表妹留!”
慕綰綰隻好回問道:“表哥可是有事?”
王子傑相貌也算端正,剛剛聽幾位長輩寒暄,在山西也算一名才子,頗有幾分風流,他一拱手:“我初來乍到,對這繁華京城很是好奇,想要四處遊玩一番,不知三表妹可否提些建議?”
這簡直就像是現代拙劣的搭訕,這人為何不去問慕清月兩姐妹,卻來問她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妹,也是好笑。
隻不過現下為了麵子她也隻能開口:“我並不大出門,對京城瞭解也一般,倒是兩位姐姐或許知道的更多一點。”
王子傑碰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臉上也冇有什麼尷尬的情緒:“原是這樣,倒是我打擾了,三表妹性格溫柔,還望不要介意。”
李氏也聽出了一些苗頭,眉頭微蹙:“王公子長途跋涉,還是多休息幾日再去遊玩吧,年輕人也是要注意身體的。
夫人,妾身與綰綰還有事,就先行退下了。”
王氏也不想見到這母女兩,揮了揮手,便同意了。
王子傑隻是偃旗息鼓,不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