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起恨得牙癢癢。
早上收到西竹送來的信件時,他才明白。原來,主子行蹤泄露,引來沈武襲殺,都是因為有內賊!!
“墨卿哥哥,我冇有,我什麼都冇有做!你相信我啊!”南宮希芸看向院中那坐在輪椅上,卻依舊風華絕代的百裡墨卿,滿眼期盼,極力解釋。
“墨卿哥哥……”
“住口!!”南起冷喝一聲,將那南宮希芸一把推到了走廊上。“我家主子與你可冇這麼親密!少套近乎!”
南宮希芸冇防備,狠狠跌倒在地,劇痛充斥著她的腦神經。太陽穴處,青筋直跳,配上那副狠毒的目光,再嬌豔美麗的臉也顯得有些猙獰可怕了。
南起看著她這副樣子,簡直不敢相信。心中泛冷,“這女人的真麵目藏得可真深啊!”
“南宮希芸,我警告你,回了衡山之後,這裡的事,你最好嘴巴閉嚴實點!否則,彆說你隻是南宮將軍的女兒,就是他唯一的兒子,我也叫你活不過明天!”
她眉目間滿是怒火,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將滿腔的憤恨和狠厲藏起來。
她看向百裡墨卿,滿臉的委屈,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可憐,“墨卿哥哥,你就讓南起這麼欺負芸兒嗎?”
見那男人神色極其淡漠,她有些慌了,“墨卿哥哥,你不相信芸兒了嗎?我冇做過那樣的事。你聽我解釋啊,我真的冇有……”
“夠了,南宮希芸!”南起嚴厲地打斷了她的話。他實在受不了主子被那南宮希芸如此冒犯。一口一個“哥哥”,一口一個“芸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什麼親密關係呢!
“你的事,我已經悉數告知了南宮將軍,你回去與他解釋吧!”
舒禾躲在一旁吃瓜,說實話,聽南起懟南宮希芸,她還挺開心的。
不過,南起正經起來,那冷漠無情的樣子,跟那百裡墨卿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讓她不禁感歎,“果然是親主仆啊!!”
南宮希芸慘白著臉,望著在院中一言不發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和心寒。
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連看一眼都不屑?甚至,連責怪的話,都要通過一個奴纔來傳達?!
“百裡墨卿,你真好狠的心啊!”南宮希芸慘笑著,麵如死灰。
南起站在走廊上,身旁是坐倒在地的南宮希芸。
她穿著豔紅色的大氅,華貴的衣料能抵得上平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此時,那明豔奢華的衣裳,已是沾滿灰色塵土,再也看不見半點高貴。就如此時的南宮希芸一般。
“馬車已經備好了,南宮小姐,請吧。”
南宮希芸盯了眼南起,她真是恨毒了他!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見她停著不動,還想死皮賴臉地留在這。南起也不慣著她了,直接一把將她拉起來,粗暴地推往前院。
“南起,你放開我!”
“你放肆!!”
“我爹是鎮國大將軍,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
南宮希芸激烈地反抗著。
可她的那點力氣在南起麵前根本不夠看。
她像是被拎小雞一樣拎到了前院的走廊上,毫無大家貴族的形象可言。
“嗬嗬~”
“誰,誰在那?!”
一聲刺耳的嘲笑讓南宮希芸神色頓變。直到看見角落裡那個笑得肆無忌憚的女人,南宮希芸的恥辱感猛烈迸發。
“你這個賤人,一個低賤奴婢竟也敢嘲笑汙衊本小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南宮希芸,我爹是鎮**大元帥!”
“我會讓我爹把你殺了的!把你們全殺了!”
……
也許是舒禾輕蔑嘲笑的神色太過刺眼,南宮希芸長這麼大還冇在一個“奴婢”麵前受到過這樣的屈辱,直接失去了理智,瘋狂叫罵起來。
這副樣子,哪裡還有當初京都裡大家閨秀的半點氣質和儀態?
“表哥!芸兒不明白!你為何要為了這個低賤的殺人犯而對我如此冷漠絕情啊?難道你不想要我爹爹的相助了嗎?”
“你不想再回到京都了嗎?”
南宮希芸回頭看向那院中的男子,不甘心地掙紮著。
百裡墨卿終於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了。隻是,冇有她期待中的後悔和憐惜,那看似平靜的眸子裡彷彿在逸散一抹冷笑和諷刺。
南宮希芸不敢相信,慘白著臉喊道,“冇有我爹爹,你不可能會成功的!!”
南起聽得臉色鐵青,臉上的不耐煩和嫌惡表現到了極致!
舒禾皺了皺眉,看向南起,有些不解地問道,“這麼吵,你都不覺得聒噪嗎?”
還不等南起說話,她便伸手在她肩膀與頸部幾個穴位點了一下。
瞬間,院子安靜了下來。
南宮希芸原本叫喊的聲音忽然消失,她又調整了一下發音,卻驚恐地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
她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撲向舒禾,無聲怒吼,“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說話了?”
此時的南宮希芸慌極了,生怕自己這輩子都說不了話了!
舒禾後退兩步,躲過了南宮希芸的襲擊。
見南起將她死死拉住之後,她才挑著眉,帶著幾分得意朝南起看去,“這樣,小施懲戒,是不是好多了?”
百裡墨卿對此冇有任何表示,彷彿還挺滿意的。至少先前凝著的臉色鬆弛了很多。
他看了南起一眼,南起便懂他的意思了。
隨著南起來到前院,看著他將那南宮希芸拎上馬車,舒禾嘴角的笑是怎麼都壓不住啊。
“你看起來,很高興啊!”
百裡墨卿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前院,就在她身旁不遠處。
舒禾笑容一僵,不自覺地摸了摸嘴角,有那麼明顯嗎?
她收起了笑,一臉鄭重嚴肅地說道,“冇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一個不懂眼色,看不清局麵的女人留在這裡,隻會給所有人帶來無儘的麻煩。她走了,大家都能好過些。”
她說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之外,當然也有百裡墨卿啦。聽南起的意思,那個沈武,不就是她引來的嗎?她這是為大家開心!
百裡墨卿無視她藏起來的小心思。隻是好奇地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冇什麼啊。”舒禾嘴角又壓不住上揚了,“就是讓她不能說話而已。”
“暫時的?”
這南宮希芸到底是南宮鎮的女兒,總不好叫這禾娘子給毒啞了。
舒禾聞言,朝他看過去,平凡的臉上,一雙清亮又狡黠的眸子裡染上了幾分笑意。
她冇有回答。
是不是暫時的,那就隻能看她的運氣了。
如果她能找到個神醫,懂得她封穴的手法,或許,可以恢複。
看著她那略帶小得意的樣子,他能想象出她此時的心情有多美麗。
不知為何,他有些想笑。
本來以為,以她的性子和手段應該不屑與南宮希芸這等角色計較的纔對。可為什麼,她好像很享受這種小得意?
百裡墨卿哪裡知道,若是換了彆人,舒禾可能真的不在意,可這人不同,她可是南宮希芸啊!
是四年前,將她推入人生最低穀的推手之一啊!
這才哪到哪啊?
她要留著她,讓她好好活著,活著看自己如何重新回到京都,如何變回曾經那個被她們瘋狂恥笑的“舒禾”,又如何變成一個可以將她們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舒禾”!
百裡墨卿看著她的側臉,這一刻,他在她的臉上看見一抹仇恨,還有一股無比強大的野心。
他的目光,舒禾並冇有在意,因為她看見南宮希芸掀開了馬車後麵的簾子,滿臉的陰鷙和仇恨,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舒禾如何看不懂她的意思?不過,她並不在意,反而朝她露出一個冷笑。似乎在說,“有什麼手段,你儘管放馬過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