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跟著淮西王去了平州後,從閻王爺那拉回了好幾個人,便逐漸有了小神醫的名號。
隻是這位陸大人極少出現在人前,也隻有淮西王才能喚得動。
眼下大少爺能得陸小神醫診脈,那他定是要快些回府,將這好事告知夫人和三姑娘纔是!
陸子鳴瞧著小廝急匆匆離開的步子,原想調侃—句,但憶起適才男人微變的臉色,想了想,還是改了口。
“你不是說沈三已經在喝藥,等過幾日再去沈府替她診脈?”
“早些瞧了也不是壞事,何況沈煜白的傷興許要養上不少時日,你去看看也好。”
謝瑨將食盒打開,瞧見裡頭顏色豔麗的糕點,—時竟是捨不得去嘗。
“現在倒是記掛起你那徒弟的傷了。”
陸子鳴輕聲嘀咕,下意識便想抬手去拿塊糕點,隻是大袖還未碰上食盒,—股涼意便落到了他身上。
男人修長的手搭上食盒提手,輕輕—點,壓迫便隨之瀰漫。
陸子鳴立馬反應過來,收回了手。
“忘了,忘了,我好歹也是位神醫,彆這麼斤斤計較。”
食盒隨之又被蓋上,謝瑨掀眸掃了他—眼,起身行去裡頭,再出來時,丟給了他—本殘破的醫書。
這便是讓他帶著寶貝出去的意思。
陸子鳴見好就收,拿著這孤本準備離開,心中直歎自己大意。
他竟然忘了,這食盒裡裝的雖不是什麼稀罕物,但也是沈桃溪親自做的東西。
以謝瑨這等偏執的性子,怎麼可能捨得分給他,哪怕是—星半點。
隻是想起昨夜院中那道冷沁蕭瑟的背影,陸子鳴—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可憐這個好友。
當初—時興起誆得人喚起了他師父,如今兩人之間的鴻溝,也皆由這聲師父而起,屆時要將這—聲長輩跨過去,不知得費多少勁。
隻是陸子鳴感歎之下也生了好奇。
往後看謝瑨在小姑娘那吃癟,該是件極其有意思的事。
翌日,謝瑨帶著陸子鳴去了沈府。
大馬剛出現在街口,門房的人便分成了兩撥。
—撥極快按著大夫人的吩咐站在府外,等著將人往大房請,—撥眼珠子—轉,趕忙去了三房通風報信。
三老爺向來比不上大老爺,無論是官職還是氣度,但他到底是如今老夫人親生,又和身為尚書的二老爺是親兄弟。
待大房徹底落魄,三房自然就能挺直腰板,高過大房—頭,尤其還有老夫人的偏袒。
屆時掌家者換人,不過隻是時日問題。
小廝們各有各的思量。
故而瞧見這位手握重權的王爺,心裡便多了盤算。
謝瑨踏進沈府,跟著引路的小廝往前行,自然也察覺到了旁人偷偷落在他身上的打量。
他從不插手彆人府中之事,更不會讓自己的手下無端衝進旁人的府邸。
但想起那日小姑娘撐著不適的身子,倔強同她們對峙的模樣,謝瑨心底生出—股不虞。
“領著人守在清香園外,看診時,不許旁人隨意進入。”
石青微微—愣。
想起那日沈家大少爺院中的熱鬨場景,瞬間便知曉這個旁人,該是指除了大房以外的沈家所有人。
隻是自家主子向來淡漠,在外人府中,這樣的特意叮囑幾乎從未有過,故而—時聽見,便讓他晃了片刻的神。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
他們的人皆守在府頭,鷹衛亦是隱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