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這聲音傳進宋嫵南耳裡,她瞬間睜大眼睛,停止了哭泣。
見是謝隱攔住了自己去路,太子不太高興似的,“你怎麼來這了?不是要你們誰都不許離席嗎?”
謝隱頷首低頭,侷促地笑笑,低聲道:“臣弟是來與皇兄道明實情的。”
太子蹙了眉。
謝隱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太子,落在屋內伏在床榻前的宋嫵南身上。
而宋嫵南也能感覺到有凜冽的視線盯著她不放,她抬起袖口擦拭眼角淚痕,神情也黯淡下來,她聽見謝隱故意提高音量,同太子說道:“臣弟料想是紙包不住火,畢竟是東宮禦貓,出了差池定會惹皇嫂悲傷,臣弟隻好來負荊請罪——”
太子滿眼驚愕,欲言又止之際,謝隱已經彈了彈衣服,做出了就要跪下的姿態。
可太子卻一把拖住他的手腕,不敢置信地問道:“五弟,話可不能亂說,那可是你皇嫂最喜愛的禦貓,怎會是你害死的呢?”
謝隱被太子拖著,這下跪自然是免去了,他直起身形時,哀傷歎道:“是因玉橋……在門外一直吵叫。”他故意加重了“門外”二字,並抬眼凝視著太子。
一聽這話,太子神色驟變。
屋內的康夫人卻還在等著太子降罪給五皇子,誰知太子忽然改口道:“既是一隻畜生,總歸是要規訓的。我想,五弟也絕非刻意為之。”
謝隱無奈道:“臣弟為了讓它閉嘴,倒是訓斥了它幾句,可禦貓通人性,總想著要進屋內一探究竟,亦不知屋裡有何等氣味兒引它湊近,便是急著攆它,害它撞上了假山的尖銳小石,自是劃開了脖子……”
他說的越發荒唐,令宋嫵南憤怒地攥緊了床榻上的錦褥。
一旁的康夫人也犯起了嘀咕,小聲道著:“玉橋隻親妹妹一個,能引它湊近,也必定隻有妹妹了……”
宋嫵南竟不知謝隱在打什麼主意,她臉色發白,生怕他再多講一個字!
“殿下!”她忍無可忍地站起身,平複心中怒意,緩緩地出了房去,對太子道:“倘若真是五皇弟失手,此事也就不必再追究了。”
聽見宋嫵南這樣說,太子心頭重石當即落下,也道:“阿南善解人意,真叫我寬慰。”又看向謝隱道:“還不快謝過你皇嫂?”
謝隱卻不急著謝,反而是以一種極其自責的眼神看著宋嫵南,輕聲道:“皇嫂不怪臣弟一句,隻會叫臣弟心中難安、夜不能寐。”
“五皇弟言重了。”宋嫵南艱難地笑笑,“我雖心疼玉橋的死,可也分得清孰重孰輕,斷不會為了這事而責難五皇弟的。”而後,她立刻下了逐客令,“今日這事便作罷了,五皇弟請回吧。”
誰曾想謝隱是個厚臉皮的,他情深義重地懇請道:“臣弟想要再為皇嫂尋上一隻禦貓來做彌補。”
不等宋嫵南答應,太子率先一句:“五弟有心了,便準你將功補過吧!”
宋嫵南瞪著謝隱,見他唇邊浮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並回太子道:“臣弟擇日便帶貓前來東宮,任皇嫂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