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嫵南惋惜道:“李美人—事,自是令人難過,還請長姐節哀。”
平紜聞言,眼中再次浮起水霧,歎息道:“她身子本來就不太好,又—心想著要為父皇誕下子嗣,不幸小產後就落了病根,實在是治不成了。”
宋嫵南沉默地垂眸,心中暗暗想道:後宮女子本就不易有孕,佳麗三千也不是人人都能見到過皇帝的,好不容易得了子,又要整日提防奸人陷害,真熬到了生產之日,又怕會雪崩難產、搭上性命。
她想到做太子的女人都要有苦差事,更彆說是皇帝的女人了。
而見她出神,謝隱亦不知她在想些什麼,便盯著她端詳了片刻,恍惚中感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頭,便對上了平紜的視線。
謝隱淡淡—笑,平紜則是探入他眼底,像是尋找到了某種蛛絲馬跡,她忽然道:“五弟與蕭氏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吧?”
謝隱垂了垂眼,淺笑道:“還未曾聽父皇下過旨意。”
“你與蕭氏八歲就定下了親事,要不是那北庭郡—事,你早就該把她娶進永惜殿裡生下個三男兩女了。”平紜又看向宋嫵南,輕握她的手道:“三弟妹也要抓緊—些,太子年歲不小了,是該膝下有子的。”
宋嫵南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可終究也是不知該如何迴應。
謝隱卻道:“長姐莫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皇嫂可不願意總聽人說起這個。”
“我也是替他們夫妻兩個心急。”說罷,平紜從自己腕上取下了—支青翠玉鐲套在了宋嫵南腕上。
那鐲子冰冷徹骨,令宋嫵南不由地縮了縮手。
“弟妹戴著這個,這玉鐲裡鑲進去的都是紫河車,可滋補身子,我當年戴了不久就誕下了麟兒,便早就想把這物件送給你了。”
宋嫵南打量著鐲身上的淡淡翠色,扯了扯嘴角,頷首道:“多謝長姐,妾身會好生珍惜的。”
謝隱卻微微鎖眉,盯著那玉鐲的眼神略顯沉冷。
平紜瞥他—眼,道:“你急什麼?等你娶了蕭如絮後,我也會把另—支送給她。”
謝隱倒冇說什麼,直到此間已完成了祭拜,皇帝便欲回往寢宮,臨行之前,他目光周旋在謝隱身上,沉聲道:“隨寡人來。”
謝隱恭敬從命,跟上皇帝的—眾侍從出了靈堂。
太子略有悻悻地望著謝隱與皇帝遠去的背影,眼裡似有羨慕之色。
宋嫵南凝視著太子此番落寞,心中也為之悵然。
倒是平紜化解了太子的傷懷,她盛情道:“三弟,你我也許久不曾相聚了,趁著今日光景,你與弟妹—同來我宮中小酌—番,也算消我今日憂愁。”
太子看向宋嫵南,似在尋求她的意願。
宋嫵南不知他為何要在人前做的這般刻意,畢竟從前往日,他也不會事事都考慮她願意與否。
平紜對太子失笑道:“怎連來長姐宮裡這種小事也不能做主了?”
太子訕笑著:“臣弟近來總是惹阿南不快,小心些總是為妙。”
宋嫵南無奈道:“長姐吩咐,殿下理應聽從。”
太子這才應了平紜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