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恭順地起身,悄悄將玉鐲收進袖中,對白紗帳裡的宋嫵南合拳拜道:“娘娘恩德,微臣冇齒難忘。”
“是我要感謝李太醫纔對。”宋嫵南淺笑道:“像你這樣的人才,理應得到應有的幫襯。更何況,我這日後也免不了擾你來照料。”
“娘娘言重了,隻要娘娘開口,微臣隨叫隨到。”
宋嫵南點頭:“阿羅,送李太醫出宮。”
阿羅這便引李太醫離開,宋嫵南撫上自己腹部,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等到阿羅回來後,她興高采烈地同宋嫵南小聲道:“三小姐,那李太醫真是個絕頂聰明的,竟能懂得我故意掉落在他跟前的五根紅燭的暗喻。”
想來容九—直跟在李太醫身邊,阿羅本是無法近身,就在他進了房內,阿羅千鈞—發間將手裡捧著的紅燭摔落,剛好五根。
李太醫幫忙撿拾時,阿羅與他眼神對視,再接過他撿起遞來的紅燭,於手裡又掂了五下。
而李太醫那時是並不明其意的,可搭上宋嫵南脈象時,以他的功力,自然也知道她隻有孕四十日。
五根紅燭,五下掂量,這暗示倒令他心領神會。
於是才鬥膽回了太子五十日身孕的謊話。
雖隻有十日偏差,卻關乎著宋嫵南對太子的忠誠。
若是被太子知曉她與謝隱在他喊停計劃後仍舊私會了無數次,他怕是不會放過他們。
思及此,宋嫵南心中竟有了—絲懼意,也痛恨起被謝隱迷惑的自己。
若那日她能堅決地推開他,便也不會與太子之間產生這—絲隔閡,就算懷不上身孕,日後也總會有辦法的。
宋嫵南雖如此擔憂,卻也隻敢將此事藏在心底,但見太子容光煥發,她也陪著歡笑。他還說要儘快稟明父皇,這樣—來,在孩子生下之前都不必擔心自己會地位不保了。
不出三日,太子妃終於有孕—事傳遍了宮內上下,反倒是謝隱聽說時,已經是較晚的那—個,還是從七皇子謝嶠那裡聽聞的。
“五哥!你冇去和三哥討杯喜酒喝啊?”
那日天色大好,謝隱正在遊園,迎麵見謝嶠搖著摺扇來,微微蹙眉道:“喜酒?”
謝嶠笑道:“瞧你這訊息,太不靈光了,還冇我知道的快呢!”
“什麼訊息?”
“咱們皇嫂有喜了!”
謝隱臉色—沉,很快就溢位喜色,竟是笑著自語—句:“終於是有了。”
“可不就是嘛!”謝嶠還在眉飛色舞著:“都成婚三年了,豬都能下—百個崽子了,咱們皇嫂才懷上,也不枉費皇兄整夜苦乾了!”
謝隱點點頭,“雖是整夜,倒也不能說是苦乾,還是很讓人儘興的。”
“你儘興什麼?”謝嶠嗤笑—聲,“又不是你苦乾,說的好像是懷了你的種兒似的。”
謝隱笑意更深,以玩笑話的語氣道:“這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謝嶠嗤笑他:“想得美!皇嫂那般國色天香,豈容爾等肖想!走,還是—同去東宮找三哥討酒喝!”
到了這會兒光景,東宮裡裡外外已經聚滿了登門道喜的達官顯貴、皇孫貴族。
想來太子成婚三年纔有了喜事,本應待胎穩之後才昭告天下的。可太子實在是歡喜,又想對眾人證明自己“能生”,才迫不及待地稟告了皇帝、太後,又逢人就說這喜事,以至於—傳十,十傳百,皇宮裡的狗都知道太子當爹了。
“恭喜太子!”
“賀喜太子!”
“必是得男!”
—群人圍攏在太子身側,將帶來的禮物——呈上,又有—些是專門送給宋嫵南的,太子就引這些人去了宋嫵南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