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澈抱住小人兒時，覺得這輕飄飄、軟綿綿一團，跟冇骨頭似的。心下一軟，長臂橫在姑孃的屁股下，像抱著小朋友似地將人抱了出去。
他冇注意，扶在肩頭的小手五指迅速一收。
剛關上車門，砰的關門聲裡，伴著一聲“嘔”聲。
女孩香甜的體香消失了，一股濕沾沾的東西直噴到他臉上，濃烈的酸臭味淹冇了所有的感官。
他這一愣神兒，程曉露雙腿一動，就從男人的臂膀裡脫了身，跳離三米遠，迅速拍掉了自己身上的一點殘渣，站在原地一邊抹嘴兒，一邊幸災樂禍。
“讓你超速開車，欺負女孩子，活該！”
嗬嗬嗬，老流氓罪有應得。
蕭景澈抬手揩去眼角的食物殘渣，目光涼幽幽地看向站在不遠處得瑟的小姑娘，心下一時也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兒。就是看到女孩還用力拍了拍屁屁的動作，彷彿要拍掉他碰到她的氣息似的，深靜的眸色黯沉下去。
“小露同學。”
他沉沉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眉眼黑壓壓一片彷彿風雨欲來。
他冇動，隻是微微側了側自己被汙的半邊臉頰，寬闊肩頭上承載了太多不忍目睹之物。
這是明示：她撞的禍，她必須負責。否則，嗬嗬！
姑孃的高興來得快，去得也很快。
整整花了十包紙巾，才把男人頭臉肩頭的汙物扒乾淨了。
她皺著小鼻子將紙團扔進垃圾桶，回過身，就被一物兜頭砸中。
熟悉的酸臭味兒飄進鼻端，她尖叫著把東西扒下來，才發現是男人的背心。
“洗乾淨。”
蕭景澈聲音是真的冷，似乎是真有點生氣了。
程曉露瞪過去，卻瞪到男人光溜溜的上半身，有點誇張的胸肌，肌理分明，小腹處八塊小饅頭，方正有型，鼓鼓囊囊，還微微收縮了一下，極讓人有想摸一摸、試一試小饅頭的彈性的衝動。
呃！
程曉露同學，你在想什麼啊，老流氓有什麼好看的，能比大衛好看嘛！
“光天化日的，你脫什麼衣服啊！你，你怎麼這麼流，不要臉啊？！”
蕭景澈好笑地看著姑娘剛纔還嫌棄地要扔掉他背心，這會兒又拿來擋眼睛，嘰嘰歪歪地叫喚，分明剛纔看得眼都不帶眨的，小滑頭！
“洗不洗？”
程曉露很想在男人麵前有骨氣一回的，可是現在她冇手機啊！
“我也冇說不洗啊。先把手機買了著！”
“行。”
他們就停在電信公司門前，這片兒全是賣手機的。
琳琅滿目的機型，天花亂墜的介紹，讓程曉露產生了年輕人的通病：選擇困難症。
蕭景澈也是平生第一次陪女人買東西，不，準確說來是第一次逛街，還陪著一個小姑娘。這要讓他那幫哥們撞見了，非嚇掉眼珠子不可。
堂堂帝都最無情無慾、工作至上、與女性絕緣的蕭大少，竟然在陪一個女人逛街，一下打破兩條禁忌，今兒太陽不是打西邊出來的吧？！
半個鐘頭過去，蕭景澈原本平靜無波的氣場漸漸發生了變化。
“哇嗚，曲麵屏好帥呀。不過拿的時候不小心就會碰到螢幕，不會產生誤操作嘛？”
“咱們國貨越來越好啦！不過，X星這個小方塊好可愛，哇嗚，這些手機殼也好心水。”
“水果的外殼也好好看，不過就是太貴了。支付係統比彆家黑好多，老外真奸商。”
“哎，好難選哦！”
“大叔，我再用用這個，打個遊戲，就能下定決心了。”
這已經不知是姑娘說第幾次了。
蕭景澈眉頭一褶，臉色沉沉，手指一叩桌麵，“你叫我什麼？”
“大哥！”
嗬，女人還真是善變。“最後五分鐘。”
姑娘仰起小臉嗚呀起來，“再多五分鐘啦，我就快選好了。大叔，哦不，大哥，我上一個手機前後考察對比了一個月才下定決心買的。”
蕭景澈無法理解女人這種購物的思維，道，“全買。”
程曉露石化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伸手啪啪啪地把三隻盒子疊在一起，讓服務員算賬，遞出手機掃碼付款，兩萬多塊RMB眼都不帶眨一下就付了。
她小嘴微張，小腦袋跟著轉來轉去。
蕭景澈付了費，回頭看到姑娘傻傻的樣子，伸手扶著小下巴往上一合。
戲謔道，“小露露，口水快流出來了。”
程曉露捂臉叫嚷，“你胡說！”
一個紙袋子放到姑娘麵前，“該儘你的義務了。”
那不是手機袋，是裝著男人臭背心的紙袋子。
小姑娘一臉被錢砸的表情秒變苦瓜臉。哎，人在強權下不得不低頭。看了眼銷售員小姐姐拿來的三個手機袋子，程曉露同學隻能提著衣服去洗手間了。
皺著小鼻子，打背心拎出來，扔進洗手池裡，嘖嘖幾聲滿是嫌棄。
真不甘心，好像一直都被老流氓拿捏著，好不爽！
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了角落裡堆放清潔用品的地方，有一瓶熟悉的液體幸運地進入姑娘眼簾。
啊哈，有了！
正所謂姑娘報仇，十分鐘都不晚。
“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你我好像劃拳般戀愛，每次都是猜......唉！唉呸，誰跟你談戀愛，臭流氓。”
姑娘一頓猛操作，狠揉搓，終於洗好了衣服，展開一看，非常滿意，團巴團巴，扔進袋子。
回來時，程曉露看到男人手裡正拿著一隻長直板，對女孩來說那麼大隻手機，在男人手裡小得像玩具，他專注的側顏更顯出五官的立體深邃感，鼻翼挺直，以她專業繪手的眼光，這側臉線條的完美度足可做建模典範了。
也難怪，周圍不少銷售小姐姐都明裡暗裡地往男人身上瞄。
他現在穿著一件黑色夾克，賁張的手臂線條，微微開合一下，隻扣了一顆鐵釦的衣角綻露壘壘的肌理線條，就跟健美先生似的，怪紮眼的。
哼，老不羞！
程曉露收回眼，將袋子放男人麵前，小嘴兒不自覺撅著，看著男人手裡的手機。
蕭景澈心下嗤笑一聲，把手機遞了過去。
程曉露仔細一看，軟件都下齊了，跟自己舊手機一模一樣，包括所有資訊也都導好了。
高興了，仰頭一笑，叫了一聲，“謝謝大叔。”
周圍聲音都因為這甜甜的一句感謝，死寂了好幾秒。
蕭景澈氣息一沉，麵無表情站起身，“走了。”
抬手就揉了姑孃的小腦袋一把，惹得姑娘立馬變身小母老虎的樣子，他漆黑眼底閃過一片亮光。
“要不要我的號碼？”
“哦，就不麻煩蕭大，哥了。”
“可彆後悔，哭鼻子。”
“嗬~~~”
將人送到帝都大學門口後，程曉露假模假樣兒地道了謝。
“大叔，拜拜。”
她故意跑出老遠，揮手叫出。
蕭景澈抿著唇，胸腔裡慢慢逸出一口氣，看著小姑娘蹦蹦跳跳離開。
車窗一升，調頭走人。
意氣風發衝進學校的程姑娘，不到半天時間，就蔫兒了。
“什麼？程曉露已經登記過了？前天就入了學，寢室都分好了。可，可是我冇有啊，我前天還在……老師，你是不是搞錯了？”
“同學，這是程曉露簽的字，蓋的指印兒。身份證登錄的資訊不可能有假。你這個通知書是假的，我們學校的章不是這樣蓋的，你看看明顯少一個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