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擲地有聲：“明天就還！”
他帶我去了賓館。
淩晨一點多，養父養母和剛高考完不久的二哥匆匆趕來。
我們一家人抱頭痛哭。
養父拿出銀行卡。
“那三萬塊你不用擔心。”
“上次看病，還剩下一萬多，我們冇動。”
“後來你媽出院，就提著菜刀坐那些債主門口，把欠的錢都討回來了。”
“我這一年跟了個好老闆，工錢是月結的，也存下不少。”
“你大哥也能幫一把。”
我不甘心。
“欠條已經被我撕了，這是他們欠我的。”
“這十幾年你們難道在我身上花的，遠遠不止三萬塊。”
養母瞪我一眼：“你懂什麼？”
“還了這錢，你就冇受他一點恩，以後他們是老是死，都跟你沒關係。”
“他們要是再敢來糾纏你，你可以大耳巴子抽他！”
“冇拿錢，這輩子你在他們麵前都可以挺直腰桿。”
大哥二哥也支援爸媽的決定。
“你是我們妹妹，是尹家的孩子，我們來養，不要外人出錢。”
……
我眼淚忍不住又湧了出來。
養母訓斥我：“就知道哭，這一年來每次打電話你就說自己很好，你冇長嘴啊？”
凶著凶著她聲調也哽嚥了。
“你不知道，我跟你爸爸多擔心你！”
“你個冇良心的東西。”
鬨了一天，我很疲倦。
迷迷糊糊睡過去。
聽到養母歎著氣：“你看姣姣瘦成什麼樣了，這一年不知吃了多少苦。”
“當時以為她跟著城裡的父母，能享福的。”
“早知道這樣，我就算病死也不會讓她走。”
養父寬慰她：“莫哭嘛，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們家最難的時候已經熬過去了，以後都會是好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學校補辦準考證。
除了學校蓋章之外，還得去區教育局蓋個章。
班主任遲遲沒有聯絡上相關領導。
他給我支招：“尹姣姣，要不你給何嘉打個電話，你們不是關係好嗎？”
“他家裡應該有辦法。”
情況緊急，隻得厚著臉皮一試。
冇想到何嘉很爽快就答應了。
有了他家人的幫助，我們也順利蓋到教育局的章。
搞定了準考證，我陪養父母去還錢，順便拿行李。
隻要是生父母買的，他們都不準我帶走。
生母不再演戲，譏誚道：“尹姣姣，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們有房有車，給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你跟著他們，考上高中都不一定能讀。”
“農村不都是初中畢業就去打工？”
20
我冷冷盯著生母：“你們是誰啊，關你們屁事！”
“我以後考上重點高中重點大學，越過越好，但你們兒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蠢，你們一輩子都不得解脫！”
生父母氣得臉都綠了。
她惡狠狠的：“等你以後長大走入社會，就知道你到底錯過了什麼。”
“到時候再來求我們，我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
我笑了。
“求你們什麼？”
“求你們監視我控製我，求你們讓我給你傻兒子當保姆嗎？”
“這樣的好事，你們還是另尋他人吧！”
……
養父母放心不下，忍痛花錢租了個旅館陪我考試。
考完後回村，被翠花嬸和王大娘好一頓“指點”。
“你怎麼那麼蠢，你那親生爸媽有房有車，住在大城市裡，你就是當癩皮狗，也要賴在他家裡。”
“等他們以後走了，你把傻弟弟往精神病院一送，房子車子票子都是你的。”
她們扼腕歎息。
“你就是天生的窮命，到手的富貴都能被你送走。”
“跟著你爸媽，難道還能過上好日子？”
“你未必還想靠自己考高中讀大學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