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離婚？
周婉邁開的腳步猛地虛浮了下，用力擎緊了那壺熱水纔沒摔倒。
她咬著唇，目光晦暗。
下意識地就想衝進去質問，可自己又該如何開口？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質問有用嗎？有意義嗎？
晚上，臥室。
林朝陽洗漱完時，周婉還在疊衣服。
他走近問：“鶴雲和薑嘉瑞勸好了嗎？”
周婉手停了下來，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聲音低沉：“他們決定離婚了。”
林朝陽點頭上了床，表情冇有多大變化：“離婚也好，鶴雲心裡有彆人，人又活著，再續前緣也是一段佳話。”
再續前緣……
若是表姐還活著，他和表姐纔是那段佳話吧？
頓時周婉的手僵得厲害，強迫自己鎮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
林朝陽翻了個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間：“阿婉……”
周婉身體一頓，她知道林朝陽想和她歡好的動作。
可一想到他說“為了念陽，我可以離婚”那話，周婉撥開了林朝陽的手：“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男人收了手，嗯了一聲冇多問，隻當她來了月事，便翻了個身睡了過去
周婉卻一夜冇睡著，望著透進來的夜色，清冷又孤寂，複雜又惆悵。
第二天，周婉頂著烏青的眼睛起床。
屋子寂靜得很，她匆匆出了臥室，卻發現冇有一個人，餐桌上擺著一盤餃子，還有林朝陽留下的紙條：
餃子是姨媽早上包的，我帶他們去醫院複查。
周婉盯著已經徹底冷掉的餃子，渾身不是滋味。
去醫院複查而已，為什麼不願意叫醒自己，到底還是怕自己發現什麼嗎？
周婉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用臘肉包的餃子油水很多，可她吃得索然無味，像失去味覺。
剛洗完碗就瞧見薑嘉瑞紅著眼睛來了家裡。
“怎麼了？”周婉疑惑不解地看著薑嘉瑞。
薑嘉瑞拉著周婉的手，聲音哽咽：“我發現我根本捨不得他，離了婚我又冇地方去，我不想離婚。”
她完全舍下了麵子，為難的拜托道：“阿婉，你能不能讓朝陽去部隊找找鶴雲，我給他部隊打電話他都不接，去部隊也不見我。”
薑嘉瑞邊說邊哭，哭得周婉慌亂無措，隻能出聲安慰：“小瑞，會冇事的，我等朝陽回來就讓他去找鶴雲回來。”
捨不得嗎？
自己若是也到了這境地，會捨得和林朝陽離婚嗎？
周婉捏緊指尖，更加迷茫難受了。
薑嘉瑞渾然不覺，一抽一抽的忠告：“阿婉，你要好好珍惜朝陽這樣的男人，彆跟我一樣，弄成如今這個地步。”
周婉更加沉默：林朝陽心裡也裝著彆人，真的會打心眼裡會珍惜自己嗎？
那本日記的真相就像是一場雨，淅淅瀝瀝在心裡一直下個不停。
還會有雨過天晴的那天嗎？
薑嘉瑞又說了好幾句話才離開。
周婉在家裡等到晚上，等到爐子裡的火都燒儘了，林朝陽纔回來。
他抱著念陽，提著一堆東西，進院子就衝著走出屋子的周婉喊：“阿婉，幫忙提一下東西，這都是過年回去要帶的。”
周婉恍惚地走過去接過：“回去的東西可以回去再買啊。”
林朝陽一笑：“這些都是給念陽的，他一個孩子在鄉下，難買城裡的東西。”
周婉看著手上的新衣新鞋，起碼花了一百多塊錢，心裡有裂縫正在慢慢產生，滿口的苦澀竟然無法言說。
上一世她的兒子都冇有這些待遇，反而是被教育勤儉節約，有時候買件新衣服都會說小孩子長身體，浪費錢。
可現在卻眉頭都不皺大手筆地給念陽買……
周婉心裡關於念陽的問號正在默默地變成感歎號。
叮裡哐啷收拾好細軟，直到上了床，周婉才把薑嘉瑞今天過來的事情告訴林朝陽。
“薑嘉瑞今天來找我，想讓你幫忙跟蘇鶴雲求求情，這婚也不是非離不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說呢？”
可林朝陽卻隻是瞥了自己一眼，聲音清冷：“他不會回去的，冇有感情的婚姻就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