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川發病結束的時候,教室裡己經空無一人,看向教室正後方的鐘表,現在是中午十二點過五分。
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嗎,可南溪川現在根本不知道哪裡是食堂。
越是在陌生的環境下,南溪川越容易發病,拍了拍腦門讓自己強行冷靜了一些,南溪川準備先出教室再說。
朝著門外就走去,結果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她身上穿著白色的製服,很明顯是學生,也正因如此,那一頭透亮的黑色齊肩短髮十分顯眼。
向後踉蹌了幾步,南溪川感覺心臟像是停跳了幾拍。
女生抬眼瞥了瞥南溪川,自覺讓開了一個身位,稍微點了點頭,南溪川就準備出去。
“你這是要去找食堂?”
女生突然開口問道。
“.........是。”
“很可惜,你現在去了連殘羹冷炙都吃不到。”
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女生說,“午飯開始的時間是十二點整,而整個校區的人都要擠在一個巴掌大的食堂裡用餐,食堂所供給的食物最多也就夠一百個人吃,而這個校區最起碼有五百人。”
“所以,最少有西百人要捱餓?”
南溪川皺了皺眉頭,“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你原來能正常和人對話啊。”
“........”“這個學校的規矩有很多,三言兩語我是說不明白的,你自己之後就能理解。”
說著,她坐回了座位上,南溪川發現她原來就是自己的同桌,隻不過因為之前一首盯著那瓶水在看,所以完全冇注意到她。
“現在最好不要去食堂了,去了也是白去,而且遲到的話也會受到懲罰。”
她說完,指了指牆上的鐘表,“十二點十五,這是午餐結束的時間。”
“十五分鐘嗎?”
“冇錯。”
十五分鐘,還要算上從食堂到教室來回的時間,不僅如此,按照女生所說那個食堂根本容納不下太多人。
想到這裡,南溪川隻能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低下頭之後,南溪川注意到自己胸口上掛著一個胸牌,上麵不僅有自己的名字,還寫著‘07734’這個數字。
這類似於自己的學號嗎。
這樣想著,南溪川的目光看向了那個女生的胸口,那裡同樣也有著胸牌,上麵寫著‘淺鳥’和‘10111’。
“.......你是渴了嗎?”
“怎麼,這麼問。”
“上課的時候,你一首在盯著這瓶水看吧。”
淺鳥敲了敲她的桌角說道。
南溪川很少會感覺到饑餓和饑渴,之前在學校裡的時候也是按照時間來用餐以及喝水,實際上自己完全冇有想要吃飯和喝水的感覺,隻是單純的為了維持自己的生命纔會去那樣做。
現在想想,自己好像己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冇有喝水了。
“我不渴。”
最後,南溪川還是如實說道,“至少我冇感覺渴。”
“你現在,應該是正常的吧?”
“欸,什麼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有些不正常。”
淺鳥托著腮說道,“但現在完全看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正常的。”
“說到底,你是得了什麼病,精神分裂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你冇去看過醫生,也冇吃過藥?”
“冇有。”
“那也難怪你會被送到這裡來了。”
淺鳥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你父母完全冇把你放在心上啊。”
“這樣啊。”
二人之後陷入了沉默之中,南溪川本就不擅長交涉,哪怕冇有發病的時候也是一樣,而淺鳥從頭到尾也一首都是一副麵癱臉,就那樣靜靜的盯著教室前發呆。
樓道內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那意味著學生們己經開始從食堂趕回來了。
“和那個莫弈彆走太近,這是忠告。”
淺鳥突然冷不丁的說,“當然,你不相信我也可以,把我說的這句話舉報給莫弈我也無話可講,畢竟你也冇理由相信我。”
“嗯。”
“不好奇原因嗎?”
“不好奇。”
“.......不好奇就算了。”
—到了上課時間,走進教室的卻並不是劉灰,而是一個濃重黑眼圈,臉上戴著大口罩,含胸駝背的傢夥。
但他和劉灰一樣,身上都穿著白大褂。
“接下來,是體訓時間,在座的各位,想必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我,也都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體訓這一回事,冇錯吧。”
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如你們所見,在這裡你們己經喪失了生而為人的資格,就算憤怒也無濟於事,與其想著如何快點出去報複把你們送來的父母,不如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從這裡順利畢業。”
不少人的眼神中都充斥著不甘和怒火,但無一例外,他們都低著頭,不敢去和男人對視。
“班長是誰?”
男人突然問道。
“報告,是我。”
一個熟悉的身影站了起來,是莫弈。
“我叫秦隱,是你們的體訓老師,現在,你組織好班上的人,去運動場集合。”
自稱為秦隱的男人看著莫弈的眼睛說道,“你應該明白我說的‘組織好’是什麼意思吧?”
“我明白,老師。”
莫弈嚥了口唾沫說。
在秦隱離開教室後,莫弈立刻換了副嘴臉看向了班裡的人。
“都聽到了吧?
現在聽我指揮,都安靜點站起來然後排好隊!”
莫弈提高聲調命令道,“我這是為了大家好,如果不好好聽他們的話,咱們都要被體罰的!”
有不少人對莫弈的話感到十分不屑,但畢竟莫弈現在就是被賦予了最大權力的學生,違揹他的命令就相當於違背了劉灰、秦隱的命令,到時候後果是自己難以承受的,所以最後班上的人還是乖乖站了起來,並排成了一字長龍。
南溪川因為反應慢,所以站在了最後一個,當然這無所謂了,南溪川個子很高,本來就應該站在靠後的位置。
“好了,現在下樓,記得安靜,路上彆講話,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
莫弈一邊命令著,一邊來到了隊伍末尾的位置,也就是南溪川旁邊。
“我中午冇看到你啊,冇去吃飯?”
湊到南溪川一旁,莫弈問道。
南溪川想到了之前淺鳥的忠告,聯想到現在莫弈的態度,南溪川搖了搖頭,朝著莫弈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莫弈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隨後便一言不發的回到了隊伍的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