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彩！”
“彩！”
“……”
在場的無論是朝臣大佬，還是年輕的公子們，一個個都忍不住喝彩。
雖然大秦在實施商鞅的變革之後，國內等級製度是重農抑商。
百年執行下來，對於地位卑賤的商賈是極為瞧不起的。
哪怕是有著奇貨可居之稱的呂不韋，在成為秦國的相邦之後，曾經商賈的身份依然被宗室和權貴們嘲笑。
連六國的貴族在聚會時，提到秦國的這位相邦，也會不自禁流露出鄙夷之色。
都會生出一種對待商賈的優越感！
所以大秦的商稅相對較高，卻不會親自參與到商業當中去。
那是自降身份！
雖然頂級權貴瞧不起商人，但並不代表就冇有商業眼光。
甚至都不需要長遠的眼光，隻需要從自身出發。
就能知道當大秦造出了白紙之後，會引起多瘋狂的追捧！
天下文士無數，需要消耗的紙張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即便價格昂貴，也會為了麵子購買。
要不然士子們聚會的時候，有人從懷裡掏出一張寫滿了論政的紙張。
另一個展現自己的論政時，卻搬出來一箱沉重的竹簡。
都不說兩人論政的觀點如何。
單憑一個使用輕薄的紙張，動作瀟灑飄逸。
一個搬來幾十斤的竹簡，搞得跟民夫一樣。
身價檔次就不一樣了！
這還僅僅隻是最普遍的士子，手裡都冇有啥錢。
要是在貴族圈子裡，使用白紙寫字就更成了身份的象征。
當圈子裡的人都在使用昂貴的紙張時，隻有你在使用已經淘汰的竹簡。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冇錢了，連紙都買不起呢！
臉麵還要不要了？
哪怕把紙張定為黃金價，為了顏麵也會在貴族圈子裡引來爭相搶購。
而且鹹陽還遷徙來了六十萬戶前六國的貴族豪強，可不缺有錢人。
尤其是這些人麵對大秦推出的紙張，就算是定價昂貴到離譜，他們也必須購買！
因為聰明人都知道，那是一種態度，對大秦擁護的態度。
看似買的是紙張，實則買的是平安！
所以，一旦造紙坊建成功，那就是有一隻吞金獸！
其中能賺取的利潤之恐怖，可想而知。
霎時，所有人看向安然的目光都變得火熱起來。
果然，這個未來人對大秦真是祥瑞啊！
在人群中，尤其是以掌管國庫和財政的治粟內吏，以及掌管皇帝私房錢的少府尤為火熱。
在兩人眼裡，安然已經成了招財童子。
隻要能把造紙坊納入自己的管轄範圍，財政壓力就可以極大的緩解了！
畢竟，兩人之前在皇帝要修建阿房宮殿群的時候因為拿不出錢來，在生死之間遊走了一遭。
那一次可被嚇得不輕。
現在有一隻即將建立的吞金獸放在眼前，又怎麼不動心呢！
隻是目前的場合不對，兩人都恨不得把那個瞎眼的青年綁回去立刻開建造紙工坊了！
咕嚕！
治粟內吏和少府兩個老頭相互用餘光瞥了一眼，臉上滿是警惕之色。
心裡琢磨著等散席後找皇帝談談造紙坊劃分歸屬的問題了！
“呼~！”
嬴政深一口氣，為以後不用再每天批閱120斤竹簡鬆了口氣。
迫不及待的問道：“敢問安先生，該如何造紙？”
立刻，在場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李斯眉頭一挑，立刻出去一張獸皮，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安然抿著唇，想了想說道：“首先是建一個工坊，有一個固定的專用環境。
然後就是征召一些有力氣的青壯，每天上山伐木。
再經過切割、挫搗炒、洗滌、浸泡灰水、蒸煮、春搗、打漿、抄紙、晾曬、揭紙！
經過這些工序之後，就可以得到一張白紙了！”
安然仔細回憶，把當年從紙廠展廳裡看到關於漢代造紙流程闡述了一遍。
隻是有些一兩百年之後纔會出現的詞彙，聽得在場的人一愣一愣。
哪怕自詡周遊列國，見多識廣的丞相李斯也滿臉的懵逼。
幸好他把闡述的流程快速記錄了下來。
然後根據記錄，一一進行仔細詢問，並在旁邊進行了詳細備註。
安然為了以後上廁所能有手紙用，也是拿出了全部的耐心，不厭其煩的仔細講述。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李斯也終於大致搞懂了製作流程。
回頭就可以招募民夫修建工坊，並上山伐木了！
嬴政更是大手一揮，直接批了五萬民夫！
華夏四大古文明之一的造紙技術，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呼~！”
安然講得口乾舌燥，灌了一大口蜂蜜水才緩解了嗓子要冒煙的感覺。
講解一個造紙技術，簡直上了一天的課還難受！
秦詩曼看著喝水的俊逸男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冒著崇拜的小星星。
由衷的誇讚道：“安先生無所不知，真是厲害！”
安然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熱血青年，被一個聲音清脆好聽的女孩子當麵誇讚，唇角不由翹了起來。
當一個男人被女孩子誇獎的時候，很容易就飄了。
自得的笑道：“哈哈哈，我也就是平時喜歡看書，所以懂得比彆人多一些，就算是對你們秦國宮廷秘辛都知道！”
秦詩曼聽到關於大秦的密辛，大眼睛裡立刻露出好奇之色。
“什麼密辛，大秦有什麼密辛？”
連正在低聲討論造紙坊的嬴政等人也轉過了頭。
“額……”
安然神情一怔，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作為一個理科生，哪知道什麼大秦的秘辛啊。
剛剛還不是被女孩子誇獎，一時有些飄了，就隨口吹了句牛皮。
這不是男人都有的壞毛病麼！
誰想到，單純的小丫頭竟然相信了！
還追問！
這下子，安然有些坐蠟了。
但是麵對女孩子好奇的追問，總不能說不知道吧？
男人的自尊容不得說不行！
絞儘腦汁想了想。
有了！
低聲說道：“想當年，嬴政的老孃趙姬太後和假太監在宮裡偷情，還生了兩個孩子！
後來事情敗露，嫪毐造反失敗被殺，兩個孩子也被政哥給摔死了！
據說嫪毐為了彰顯男人本色，還用大黑牛轉車輪！
也不怕把皮擼掉，這傢夥是真猛啊！”
雖然壓低了聲音，依然被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李斯和王翦對視一眼，心頭忍不住一顫。
“這小子什麼都敢說，是真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