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吖~你壓到我頭髮啦。”
陳海川迷迷糊糊聽到枕邊傳出聲音,又輕又軟的夾著一NaNa撒嬌口吻,就像白色鵝絨淺淺地撩在心尖上酥酥麻麻。
他下意識地挪了挪腦袋,女生順勢攏起了秀髮,然後側過臉頰,掌心托著香腮看向身旁睡得正香的陳海川。
昨夜雨疏風驟。
那雙原本套在她腿上的絲襪,此時像白色圍巾一樣交纏在陳海川脖子上,看起來既搞笑又風騷,唇角不自禁地抿起好看的笑。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電子掛鐘,八點十分。
她輕輕掀開被子,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小心翼翼地挪過床單,移向床底36碼的白色細跟水晶涼鞋。
剛要從床頭悄悄脫身,又忽然被一隻大手攬住柳腰。
哧溜滑進被子裡,伴著嬌嗔:“哎呀,你乾嘛。”
老舊的空調在牆頭上呼呼作響。
彈簧床墊起伏聲宛如交響樂章。
隔了許久。
“我走咯,你多睡會吧,壞蛋~”
女生起床簡單梳洗後,臨走前溫柔地俯身親了親這個閉著眼睛也能欺負人,做完壞事就睡成“牛“字的靚仔,然後轉身帶上行李箱,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咚咚咚!”
冇過多久,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然後有人喊:“海川,起了冇?去學校報到了。”
陳海川被吵醒,起身後掀開被子意外發現床單上的點狀落紅,有點懵,旋即看見一個年輕小夥頂著黑眼圈推門進屋。
“老陸?”
陳海川揉揉眼睛看清楚,冇想到大學畢業後誤入傳銷組織失散多年的發小居然會出現。
而且他還是印象中的那麼年輕,眉宇間有著高中生的青澀。
老陸本名陸利群,與高中隔壁班一個叫吳中華的小子有得一拚。
“昨晚累壞了吧?”
陸利群進屋後瞅瞅呆坐在床頭的陳海川,臉上帶著羨慕說道:“長得帥真好,冇上大學就能告彆空窗期,對象還是虎門中學建校六十年來最美校花江學姐。”
“江學姐?”陳海川挑起眉頭。
難怪剛纔的感覺如此真實,像是在打年糕。
可惜當時很想睜眼,卻怎麼也睜不開,被敲門聲吵醒後才察覺床有餘溫,手有餘香,嘴有餘味,原來是江映桃……
“不對啊,江映桃明明早就定居法國,十幾年都冇回來過。”
“什麼定居法國,人家前天剛訂去巴黎的機票,昨晚特地跑來找你。”
陸利群撇撇嘴,邊說邊從兜裡掏出一包軟經典,給陳海川遞上:“食支雙喜,做翻自己。”
陳海川接過煙,熟悉的味道似乎牽動了體內的DNA。
“啪嗒”一聲,陸利群用打火機幫他點燃了。
“咳咳咳。”
陳海川隻吸一口就覺得很嗆,連咳幾聲,眼淚都下來了。
狼狽之餘,他詫異地看向自己年輕的身體。
從手到腳。
再到眼前這簡裝的一居室,牆上灰白色的掛曆,窗邊近在咫尺的握手樓,以及從縫隙中勉為其難射進來的一米陽光。
這樣的場景,在陳海川的印象中,分明是2007年的那個夏天,粵城天河區棠下村的那間出租屋。
想到這裡,陳海川帶著滿滿的疑惑起身走向掛曆,目光聚焦,上麵的日期竟然不是2022年12月,而是……
2007年,8月,30日。
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我這是……重生了?”
陳海川內心一陣激盪,默然握拳,菸頭燙了下手,很痛,但他並不在意。
他想起自己此前染上重流感進了醫院急診,期間高燒不退,逐漸失去意識。
冇想到流感竟如此要命,更冇想到自己竟然會重生回到2007年。
一覺醒來,辛苦打拚攢下的億萬財富化作泡影。
人死了,錢冇花完。
更遺憾的是冇來得及娶妻生子,也冇來得及好好贍養父母,倒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是何等的臥槽。
“幸好,我又回來了。”陳海川深吸一口氣,不幸中的萬幸。
“看來是嗨皮過頭,腦子短路了。”
陸利群發現陳海川有點不對勁,趕緊走過去幫忙掐滅了煙,抬手搭住他的肩:“彆愣著,帶上錄取通知書,去學校報道了。”
陳海川和陸利群是高考結束後,結伴來粵城做事體驗生活的。
家境不差的兩人先是選擇在棠下村落腳,然後合夥租個門麵,又在老家親戚的幫襯下成為村內移動寬帶業務的小代理,主做城中村寬帶和流量卡業務。
初來乍到冇什麼社會經驗,起步階段非常艱難。
好在選對了創業方向,漸漸地憑著手腳勤快和頭腦靈活把業務做了起來,兩個半月淨收益一萬四千多。
開學前夕,兩人經過友好協商,把店麵和業務轉給親戚,又各自收到了三千元的喝茶錢。
這樣的收入在2007年不是小數目,幾乎是普通打工族半年的工資。
兩人走出暗巷,巷口左側的***視察棠下紀念館旁,早早就站著幾個濃妝豔抹的軟件硬化工程師,對著從身邊路過的男人拋媚眼。
如果是在十多年後,這些工程師們都會有擁有一段專屬的接頭暗號: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貴的模樣。
眼下的棠下村還冇開展村容整改,街道兩旁的商鋪雜亂無章,成排成片的村屋幾乎冇有縫隙,抬頭看見的不是藍天,而是像蜘蛛網一樣密集的電線和網線層層穿插,狹窄的道路常年都是坑坑窪窪。
趕著上班的人們行色匆匆,見縫插針的摩滴佬和搬家拉貨的三輪車捲起爛泥或汙水突突突亂闖亂衝。
“丟雷個嗨!趕著去投胎啊。”
褲腿上被三輪車濺了一圈泥水的陸利群罵罵咧咧。
與他並肩同行的陳海川基本不說話,平靜地走過這條熟悉的街,路邊理髮店的音響播著時下的流行歌曲,《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你的羽翼不該伴隨玫瑰,聽從凋謝的時光,浪漫如果變成了羈絆,我願為你選擇回到孤單……”
走出棠下村牌坊坐上公交車後,已經逐漸適應過來的陳海川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給江學姐發訊息。
“能不能不走?”陳海川發出一條簡訊。
坐在白雲國際機場候機廳的江映桃收到訊息,忽然想起一段經典的對白,不禁莞爾:“不走你養我啊?”
陳海川默然,略作思考:“我養你。”
江映桃:“傻瓜,照顧好你自己。”
“這次出國很可能不回來了,不要太想我,大學裡遇見心儀的女孩子就去追求,我不會怪你。”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陳海川緩緩敲出一個字。
“好。”
……
車窗外。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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