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燦回了驛站,鹿成煥將段淮西單獨叫進書房。
他看了一眼段淮西,眼神複雜,低沉著說了句“淮兒,你來啦?”
今後可能再也不能這樣叫了,所以這一聲“淮兒”叫得千愁百緒。
“伯父可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
鹿成煥將桌上的書信拿起來遞給段淮西,“你先看看這封密函,是關於你的身世。”
段淮西臉色微微震驚,但隨即又恢複了鎮靜。
他回想起這十多年,鹿伯父一直告訴他,他是一個遠房親戚的遺孤。
但十幾年來卻對他格外照顧,要求也更為嚴格,他的學業比其他兄弟繁重,身邊的侍衛都比其他兄弟要多,就連婚姻人選都是以他為先。
所以,外麵都在傳,他是鹿知府在外的私生子,但隻有他知道,鹿家除了鹿伯父外,鹿伯母對他也是極其愛護,與她的親生兒女並無差異。
在看完整封密函後,段淮西眼底瞬間紅了,“這是?”
做了十六年的普通人,突然之間得知他是當今聖上之子——二皇子蕭瑜,換了誰一時都無法接受,即使沉穩如他段淮西。
“二皇子殿下,今日以後你再不能稱我伯父了,與你而言,我隻是一介臣子。”鹿成煥沙啞的說道。
“伯父!”
他纔不想做什麼皇子,在他心裡,他就是段淮西,眼前的人就是他的親人。
“二皇子!”鹿成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段淮西驚愕,連忙上前要扶起匍匐在地的鹿伯父,卻被鹿成煥舉手製止了。
“你我今日養育情分到此,從今以後,你就是當今二皇子蕭瑜,若你還執意如此,我隻能到聖上跟前以死謝罪了!”說著便重重的磕了個頭。
“伯——鹿大人”段淮西眼淚奪眶而出,“好,我答應你!”
“現在我隻想知道當年我是怎麼來到這,並且還要隱姓埋名?”這是段淮西心底的疑問。
鹿成煥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十六年前,嘉妃娘娘,也就是殿下的生母,將剛滿一週歲的殿下托人送到我府上,讓我無論如何將你培養成人。當年看了嘉妃娘孃的信,想著她應該是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纔會狠心與自己骨肉分離。“
“為了殿下的安全,我將殿下取名段淮西,並向外告知是我鄉下一個遠房親戚遭了難,將你托孤於我。”
“嘉妃娘娘——母妃現在如何?”段淮西提起這個陌生的稱呼,思緒萬千。
“嘉妃娘娘在陛下的庇護下,這些年倒也平安,隻是現在陛下身體出了問題,無暇他顧,就不知道娘娘現下處境如何了。”鹿成煥歎息,他雖與嘉妃娘娘曾經相識,得娘娘信任,但奈何他官階太低,不能相幫。
段淮西濃眉緊皺,臨窗而立,他頓感肩頭沉重,太多事等他去做,太多人需要他去保護。
鹿知夏在院裡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不行,太好奇了,走,我們去聽聽父親和淮西哥哥在談些什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雲煙蹙眉,“小姐,老爺不讓偷聽,趴牆角不太好吧?”
“誰說我要去趴牆角了,我自有辦法。”鹿知夏若有所思的說道。
轉眼,鹿知夏就親自端著茶水來到書房門口,昂頭挺胸準備進去,被蘇屠和蘇刹一個劍柄攔住了。
“老爺和公子談話,不準進!”蘇刹昂頭說道。
“蘇刹,你看清楚是本小姐。”鹿知夏故作鎮定地說道。
蘇刹從下往上看了一眼鹿知夏,“看清楚了。”說完轉過頭,雙手抱胸,繼續目無表情的守著門。
鹿知夏跺腳,要是有積分的話,真想也給這小子也來包癲癲粉。
“竟然敢攔我”說著就想硬闖,結果又被蘇屠攔住。
“少爺鄭重交代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尤其是大小姐!”
鹿知夏噴血,看來隻能用殺手鐧了。
“雲煙,上!”
雲煙一臉懵,“小姐,上什麼?”
鹿知夏擰她,這小妮子一點眼力勁和默契都冇有,於是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美人計都不懂嗎?”
雲煙瞪大雙眼,“小姐,你這麼美都冇用,我,他們更看不上了。”
蘇刹笑噴,捂住肚子眼淚花都快飆出來了。
鹿知夏搖搖欲墜,拉著雲菸灰溜溜走了。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鹿知夏讓雲煙拿了一把梯子,讓她守在下麵,自己三五兩下爬上了屋頂,然後順著屋脊爬過去,學著電視劇偷聽的橋段,在書房頂上抽了一片瓦片,瞄著眼睛往下偷看。
冇有任何阻擋,果真將兩人談話內容聽得真真切切的。
如鹿知夏所料,段淮西真的就快認祖歸宗,成為皇族的一員了。
她離皇後的夢想又近了一步,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