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同樣為林錦燕找來了林嬤嬤。
即使自己三令五申,讓林錦燕一定要收斂脾氣好好學。
可她最後依舊將成嬤嬤給氣走了。
她為了不讓此事對林錦燕名聲有礙,親自去宮中求見皇後,給成嬤嬤道歉。
出來後又急急忙忙去了她舅母家,求了舅母的教養嬤嬤過來。
她忙得腳不沾地,卻什麼都不圖。
隻真心地為林家好,到最後卻什麼都冇剩下。
這一次,她再也不要幫他們林家一星半點。
李華盈倒要看看,是不是如林懷遠上一世所說一般。
冇有她李華盈,他照樣平步青雲,林家照樣蒸蒸日上!
林錦燕哭著哭著聲音漸小。
腦海中突然想起來前幾日,自己與夏梨玉訴苦時,夏梨玉那幾句輕飄飄的話。
如今想來,竟全然都是挑唆!
“夏梨玉!”
林錦燕臉上流露出恨意,大喊一聲直接就奪門而出。
林母嚇得一激靈,趕緊著急忙慌地追在後麵喊:
“燕兒,燕兒……”
室中終於安靜下來。
鶯時輕舒一口氣纔到:“這林夫人林二小姐,可真是精力旺盛。”
鶯飛鼻子裡“哼”了聲:“還精力旺盛,不就是冇規矩唄,撒潑罵街最在行,怪不得能把成嬤嬤給氣走!”
李華盈看著窗外景色,院子裡牡丹開得正好。
她悠然自得地拿起瓷杯輕抿了口。
不管林錦燕如何崩潰,及笈宴照樣按時大辦。
盛京大半官員女眷都來登門赴宴。
大堂正中,各家賓客已至。
禮樂聲高,林錦燕垂目麵向正東而坐。
李華盈緩步行到林錦燕麵前,吟誦祝詞道: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說罷將一隻素玉笈插入林錦燕發中。
佳禮便成。
林錦燕離去更衣,場中氛圍熱鬨。
待林錦燕回來,首先由陸頌儀送上及笈禮。
禮盒打開,是一套精緻的紅珊瑚東珠頭麵。
雖說看著華麗,但盛京世家婦哪個不懂。
這禮若是由太子妃來送,算是輕了。
果然,在林錦燕歡天喜地作揖謝禮時,陸頌儀麵色淡淡說了聲:
“錦燕如今及笈,更要收斂驕狂性子,多與你嫂嫂學學,方可做個嫻雅靜女。”
此言一出,房中頓時落針可聞。
林錦燕身子一顫,麵色慘白如紙,半晌才顫抖著嗓音道:
“燕兒謹遵太子妃教誨。”
被太子妃在及笈禮上直言驕狂無狀。
若無身份更尊貴之人親口為她正名,她在盛京貴女圈子裡,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了。
場中這時也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
眾位世家婦及貴女都在竊竊交談,眼神略有輕蔑。
陸頌儀說完之後,與李華盈告彆,便直接離開了。
林錦燕還呆呆站在原地,這時卻有一雙手握住她的冰冷顫抖的手。
“我看著林二小姐就很不錯,哪裡嬌狂了嘛,皇嫂也真是的。”
林錦燕一抬頭,便看見一張溫柔臉龐。
麵容溫雅秀美,竟是三皇妃高舒雪。
“臣女見過三皇妃。”
林錦燕一慌就要行禮,卻被她穩穩扶住。
“自家人何需多禮,澤芳,將我送錦燕的及笈禮拿上來。”
大禮盒一打開,裡麵竟是一套綴滿了珍珠的水紅瑞雀刺繡宮裝。
一看便是珍品。
林錦燕剛纔被太子妃在眾人麵前下了麵子。
這時看著便眼睛一紅,心中極為感動。
高舒雪薇薇一笑,用手中絲帕擦擦林錦燕臉蛋,親昵道:
“若是以後再覺得委屈,就和我多走動,我一見著你這樣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心裡就歡喜。”
“錦燕曉得了。”
林錦燕眼裡含著淚,點頭如搗蒜。
送完禮高舒雪便也要離場了。
隻是離開之前,她眼神不經意地掃了坐在主位上的李華盈一眼。
兩人目光在空中一個對撞,高舒雪麵上輕柔一笑。
但一轉頭,眼底便是一片冷光。
那邊林母看著這場麵,夏梨玉在她身邊附耳過去,低聲道:
“這太子妃可是公主的親嫂子,竟然還這般為難燕兒,不知道公主怎麼也不在中間調和調和。”
林母想起剛纔各府女眷那暗含輕蔑的眼神,心中就惱怒起來。
又見場中人人都想尋著機會同李華盈攀談,林錦燕卻無人搭理。
她聽得那邊有人問道:“殿下在外可還住的慣?”
林母“呦”了一聲,見眾人望向她便道:
“華盈哪能住不慣呢?她還冇嫁進來的時候,就找了不知道多少匠人,將隔壁宅子日日夜夜地修繕。”
“我是日日見著那院子一天一個樣,那叫一個奢華富麗,隻是我也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了。”
“冇那個福氣,也冇人孝敬,修繕宅子單單修個西院,東院不住便這麼扔著,哎!”
林母拉長聲調歎息,卻冇見眾人有什麼反應,正心中奇怪。
坐在李華盈身邊的李虹映卻是直接站起來,一雙泠泠鳳目直盯著林母,冷笑道:
“皇姐不願見你們母子分離,方纔入住到你這清湯寡水的林府來,她用自己的嫁妝修自己的宅子還要被你指摘?”
“皇姐就是直接讓林懷遠入公主府,再納幾個麵首,都不無不可!”
“大朔律法有言,‘朔公主不諱私夫’!我皇姐這樣體貼,你還敢妄言她的是非!”
林母聽得臉色又紅又白,呐呐不敢言。
李華盈眼中笑意滿滿:“小紅兒,怎麼火氣還這麼大了,過來吃些果子。”
李虹映冷冷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
無一人敢與她對視,都是慌張垂眼。
她這才滿意回到李華盈身邊。
而男賓那邊與這邊隻隔了數十步,用屏風攔著。
李虹映嗓音清亮,那邊一樣聽得清楚。
林懷遠聽得麵色鐵青,手中酒杯幾乎要捏碎。
周圍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亦是玩味,令他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錦燕這時也回過神來。
又見眾人皆畏懼李華盈,氣不打一處來,張嘴便道:
“修繕宅子無可指摘,那她將一條狗養在府中,還配備下人侍候,住的宅子比人還好,這難道就是貴女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