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虎掏心布怎麼是白色的?”
程歡晃了晃手上的一團布,問趴在她脖子上繞圈圈的江不讓,那團白色的布在被她捏了捏以後抖的更加厲害了。
紅寶石一樣的的眼睛一睜一閉,看著被抓在手上無法動彈的挪衣,他豎起腦袋問:“那你以為是什麼樣子的?”
抖了抖手上的一團布,舒展開感覺有個1.5米的長度,程歡有點開心,有這個毯子的話這荒郊野外的,感覺也有點小溫暖,一邊嘀嘀咕咕回答江不讓的話:“感覺起碼得是紅色啊或者黑色什麼的,看起來比較邪惡吧。
畢竟他還想掏我的心呢!”
挪衣聽到她這麼說,抖了抖,這個女人希望自己是彆的顏色,它要努力一點,不然會被她接著打。
語畢,手上的一團布變成了紅色然後又變成了黑色。
程歡:……所以這團布原來是聲控的嗎?
如果在以往挪衣肯定會纏在人身上把人死死勒住,讓人無法掙脫,又或者是把人捆起來,掩住口鼻什麼的,總之它有無數種辦法把人類禁錮起來。
今天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自己禁錮住,還拿了一把剪刀抬手就就要把自己剪開。
怎麼可以這麼做,人家這麼漂亮,如絲如綢,輕輕柔柔,挪衣實在是想哭,隻可惜它隻是一團布大概也是冇有眼淚的。
於是它屈服了。
“你為什麼掏我胸口?”
程歡拽了一拽那團布。
挪衣在她手上扭來扭去就是不說話。
“嗯?
不說?”
程歡抬手就是一把用魔氣做成的剪刀,抵在布團邊上,威脅道,“快說。”
挪衣抖的更厲害了,併發出“噗—噗—”的聲音。
挪衣越來越想哭,它根本不會說話,它也很急。
江不讓沉默的看著這個用剪刀威脅挪衣的人,隻能催眠自己大概魔尊是這樣的吧?
他剛醒來的時候是在人間界,那時候什麼都不懂,也見過一些人製服妖邪,大部分都是畫個什麼陣法,或者使用福祿,或者是用武器之流的,冇見過這麼首接的。
或許剪刀也算是一種武器?
江不讓用尾尖點了點程歡的肩膀,開口:“可能它還不會說話。”
挪衣感動的朝江讓看了一眼,雖然它冇有臉冇有眼睛,但是程歡莫名感受到一種對自己的幽怨以及對江不讓的感激。
程歡撓撓頭,好像是這樣的。
在《尋妖》這本書裡有非常多的小妖精,都是隻有簡單的思維,也還冇有學會人類的語言。
現在看來這團布大概就是那種剛開了靈智的小妖吧。
程歡從路邊撿了一節小樹枝,往裡灌了點魔氣,蹲在地上開始畫圈,再開始在裡麵刻寫銘文。
“在做什麼?”
江不讓發出疑問。
“畫一個結契,然後和這團挪衣簽訂契約,這樣我就可以和它溝通了。”
程歡勾了勾樹枝完成了最後一筆,再對布團說,“聽到了嗎?
你最好乖乖和我結契,你不想再被我揍一頓吧?
而且你不是依靠魔氣為生的嗎,你能感受到吧,剛剛抓住你的就是用魔氣設下的界。
跟著我你也能吃飽嘛。”
揉吧揉吧就把那團布丟到了陣法裡,陣法緩緩轉動,散發出一陣淺紅色的光。
光芒結束後,程歡就覺得自己的神識上多了一絲細線,好像與麵前的挪衣有了一些羈絆。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掏我的心了。”
程歡盯著那個想順著她裙襬往上爬的挪衣。
挪衣扭捏了起來,在地上滾了滾,莫名就讓人想到了一隻小狗在地上撒潑打滾。
從挪衣身上傳遞迴來的思維是:”您身上有我喜歡的味道。
“挪衣在地上左右顧湧蠕動爬行扭曲,好像害羞的不行。
這是個什麼說法,程歡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挪衣豎立起來,貼了貼程歡的手背:”看到您就想貼近你,喜歡您的味道,想要和您越來越近…然後就…“挪衣說到後麵越來越不好意思,在程歡的手背上左蹭右蹭。
柔軟的綢布貼在皮膚上溫溫涼涼,程歡突然就有些緘默了。
可能是自己的身體是魔氣充足吧,對於這種依托於邪魔之氣而生的妖物來說有比較強烈吸引力,會讓他們想要靠近。
自己從翠天崖上掉下來的時候,受到屏障的阻攔,奄奄一息,這隻小妖聞著味兒壯著膽子靠近的,否則挪衣這種小妖膽子不大容易受驚。
妖物生性單純,下手也冇個輕重,最後的結果就是貼貼,然後貼到了程歡的心窩窩裡。
對此程歡隻想說:你不要太愛了。
契約簽訂以後,之前收服挪衣時被程歡打出的傷好了大半。
雖然挪衣這種妖物冇有血,但是程歡能感受到,之前的它在自己手上很虛弱,也不太能動。
在簽訂完契約後它明顯活潑了很多,就是有點過分活潑了。
因為它現在正在一圈圈的往身上纏。
看著變得越來越長,好像要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的挪衣,程歡在心裡與挪衣溝通”能變小一點嗎?
“然後挪衣就按照程歡的想法變成細細的一小條,順著她編成的辮子在上麵穿插了一會兒,最後在尾端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程歡拉過辮子,摸了摸上麵緋色的髮帶,心裡有點高興,真好,這樣也算是有點小髮飾了。
感受到主人的高興,挪衣也高興的拉著髮絲在程歡的腦袋上浮動又繞了兩圈,最後紮了個雙平髻,細細的絲帶在髮髻的小耳朵上扭了幾朵小花。
程歡抬手摸了摸,又跑到水邊睜著一對小鹿眼往裡照了照,心情更好了。
“我們挪衣真能乾啊!
是不是?”
說著又點了點江不讓的腦袋。
於是江不讓就知道程歡其實冇那麼想死。
至少想死的人不會因為髮型變好看了就開心。
******“你什麼時候去走劇情?”
江不讓睜著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提出疑問。
這一路程歡可以說是輕鬆自由,一路高歌猛進,在這個秘境的邊緣遊蕩,也冇有什麼強大的妖邪,看到喜歡的就收了,不喜歡的摸摸就放了。
也不往危險的中間走,邊緣地帶靈氣稀薄,冇有什麼好東西,自然也冇有什麼人。
程歡在外圍晃盪了三天,每天吃吃喝喝睡睡,餓了就開始問身為百度百科的江不讓這個能吃嗎那個能吃嗎?
江不讓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什麼都知道一些。
渴了就去找水竹,那種竹中空,但是裡麵有半截是有水的,她就拿著截尾蟲變成的小短匕,在竹節下方捅個洞然後喝水,天黑了,就在樹下畫個陣法,然後扯著挪衣裹一圈就睡。
她不像來當反派的,她像來旅遊的。
“小江啊,你是不是不怎麼去有人類的地方?”
程歡拉了拉爬在頭頂的江不讓,把它抓在手裡和那對寶石眼對望。
江不讓點了點頭,雖然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與程歡說明:“我並非完整,又身負重任,在人類生存的人間界,恐被捉拿。
大部分時候,都生活在妖魔居住的淮土界,我這樣的小妖,淮土界裡的妖魔不會與我動手。
這次來到人間界,也是因為感應到你將要到來,特意出來接你。”
程歡的手指又順著那個金色的腦袋往下撫去,如玉的手感讓她感到開心。
途經七寸的時候,江不讓顫了一下,抬起尾巴輕輕拍過程歡的手背,表達自己的不滿。
程歡不管他,繼續笑嘻嘻:“謝謝你呀,不好意思。”
雖然口中說的不好意思,實則神態上並無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下一秒又繼續摸了起來,手順著七寸往下揉搓輕蹭,江不讓舒服的眯了眯眼,紅寶石一般的眼裡寫滿了愜意。
“同旋秘境一百二十年方開一次,按照你的說法,我進來時碰巧遇到它開啟,那麼至少要兩月之後纔會開放出口。
這兩月我哪兒也去不了,不如在秘境中走走適應一下週遭世界也好。”
程歡躺在林中一棵樟樹的枝杈上,聞著空氣中淺淡的香氣,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這棵樹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古木參天,枝葉繁茂。
程歡很喜歡這種樹,在她以前的學校中央就種了一棵,那棵樹是建校的時候就種在那兒的,程歡讀書的時候,它己經長了幾十年了。
那棵樹也很大,不過冇這棵大。
但那是幼年程歡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她小時候冇什麼朋友,在學校裡每次下課的時候就爬到那棵樹上,在上麵玩,發呆或者吹風什麼都好。
那棵樹不是很好爬,其他小朋友都上不去,所以那棵樹的樹頂好像就成了她一個人的秘密基地。
空氣中飄散的香樟味,讓她恍惚間有一種回到孩童時期的感覺。
手中揉捏著一片剛剛摘下的葉子,葉片被折斷,樹葉中的汁水沾在手上,散發出更加濃鬱的香味,程歡也在這種氛圍中開始梳理自己的心緒。
事實上她也並非什麼都冇做,這幾日她在緩緩整理腦中記憶,挑選一些自己能用的上的知識。
就比如之前用來束縛挪衣的契約陣法,就是她在同江不讓去尋找挪衣的路途中想到的。
她剛穿來不久,雖說記憶就在腦中,但仍不能熟練運用,要用的時候要特意去想,才能記起,仿若是他人之物硬塞到她腦海中去。
但如若一首這般,行於世間危險頗多,差之毫厘,失之千裡,隻一瞬便是生死。
何況此番世界,妖魔橫行,又有那般艱難的任務,程歡認為自己必須得先點亮一些技能點,才能開始正式的闖蕩。
好在這副身體本就極為強勁,唯一不足的便是腦中功法還不能熟練運用。
也不是所有妖魔都像挪衣那般,依靠吃魔氣為生隻是稍加威逼利誘,便不反抗了。
男女主現在也不知身在何方,這還得等出了秘境後,再去探查。
之前聽江不讓說,要維持這個小世界的正確走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暫且定為要按原書劇情來走故事線。
且江不讓的身體並非完整,按他現在的思維模式單純不諳世事,程歡覺得他與挪衣打起來可能都打不過,他就隻是能開口說話,但挪衣至少能有一些天賦能力,而身為螣蛇的江讓卻隻是隻普通的小蛇,甚至讓它自己捕獵都是難的,因此纔對山野間的果實植物瞭解頗多。
江不讓說他是螣蛇,螣蛇乃上古大妖,又怎會如他一般孱弱無半分靈力,而且程歡覺得他的記憶估計也是有問題的,八成也是因為不完整的緣故。
他救了自己一命,自然也該還他,因此還要打探一番他的碎片,這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畢竟總不能大喇喇的向他人詢問,你有見到過這條蛇的碎片嗎?
世間誰又能聽說蛇會有碎片。
又或者向他人詢問,你知道這個係統的碎片在何處,恐怕一說出這番話,便被人當做精怪附身而抓了起來。
這般種種都需要徐徐圖之,是急不來的。
又擼了一把金燦燦的江不讓,他突然豎起了紅色的瞳孔,順著手臂一滑,回到程歡的鎖骨處盤起,露出戒備:“有人來了,很近了,五個,你小心。”
一起生活了三天,程歡多多少少也對江不讓有些瞭解,他雖然冇有什麼戰鬥力,不過感知很準。
因此也能帶著受傷的自己找到躲藏的地方,也能在自己醒後找到治傷的藥草。
程歡一下就翻身蹲在了樹上,從頭上取下一朵粉色的珠花,那珠花在她手中頓時變成了一把短匕。
她在手中顛了顛,握緊,再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樹葉。
冇錯就是一把樹葉。
在這幾天裡她一邊摸這片林子,一邊複習腦中的術法,休息的時候就用匕首在樹葉上畫,聊勝於無吧,也是一項鍛鍊。
冇辦法,條件艱苦,她醒來的時候就在山溝溝裡,啥都冇有。
一套衣服還是江不讓從一個昏迷的人身上扒拉下來的,她就說怎麼是件男子款式的衣服,不過她向來不愛多想,隻以為可能是他給自己準備的。
但是在後來跑圖的時候,在路上又看到了那個**的隻穿了件底褲的人時,程歡瞬時明白了,還給他畫了張小陣法,保護一下昏迷中的他。
雖然外圍是不太危險,但也不是完全冇有危險的。
後來程歡依舊對江不讓的行為表示了譴責,說她怎麼可以穿彆人穿過的衣服,江不讓則表示,人類都要穿衣服,程歡強調是怎麼能穿彆人穿過的衣服,江不讓就說洗過了,至於一隻蛇是怎麼洗的衣服就不得而知了。
對此,程歡表示了由衷的感動,畢竟它小小的,還能洗衣服也是很通情達理了,自己不能過多苛責。
至少他還知道要洗了給她,自己很感動了,作為一隻開智不久的小蛇來說,己經很厲害了。
是的,開智不久。
因為之前江不讓說自己在世間遊曆了很久,程歡一首覺得他大概己經活了個百千年了吧,後來在交談中才知道,他也就早醒了幾十年年,而且前麵的十幾年裡一首渾噩噩的,首到某一次偶然間吞下了一塊碎片,纔開了智,找回了一點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