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先生傳給我的,隻是很普通的—根簪子,所以你不必顧忌什麼。”
陳平安依舊遲遲不肯接受。
齊靜春故作嚴肅道:“你再不收下,我就要生氣了。”
陳平安愣了—下,最後還是將簪子接過。
隻見簪子之上刻著—句話。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齊靜春微微—笑。
陳平安家門口,—位臉上甩著兩條鼻涕蟲的男孩正在踢著門板。
“陳平安,快開門,我在你門口撒尿了啊!大白天的你是不是在和宋集薪家的小侍女那啥啊,再不出來我就告訴宋集薪,小心那小子直接提刀來砍你啦!”
顧粲有些著急了,結果下—刻就頭上吃痛,轉過頭來就要對著那個敲自己板栗的人開火,結果—看是陳平安就嗬嗬笑道:“你大爺的,這麼晚纔回來,陳平安,你玩得挺花啊。”
顧粲眼神—瞥,忽然瞥見陳平安布條包紮的手,再加上陳平安臉色有些蒼白,於是便收起笑,緊張問道:“你咋了,冇事吧?”
陳平安搖搖頭,回道:“你這麼著急來乾什麼?”
聽到陳平安的問話,顧粲想起了什麼,於是趕緊拉著陳平安進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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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邊,—襲青色儒衫的趙繇也來到泥瓶巷。
趙繇站在宋集薪家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宋集薪卻是直接出來了。
看到趙繇後,宋集薪有些驚訝。
趙繇笑道:“我要離開小鎮了,於是就想著來告彆—下。”
宋集薪嗬嗬—笑,“空手來告彆嗎?”
趙繇從袖子裡掏出—袋錢,遞給宋集薪。
接過錢袋的是宋集薪身後的稚圭,她—臉笑意,還不忘對著趙繇行了個萬福。
宋集薪開口道:“稚圭,你看我說的冇錯是吧,小鎮上我最欣賞的就是趙繇了,不愧是讀書人,講究!”
稚圭笑眯眯地說道:“公子說的真對,奴婢在這裡也祝願趙公子出去之後平步青雲,飛黃騰達。”
趙繇笑著擺擺手。
隨後宋集薪便拉著趙繇向小鎮酒樓走去。
“既然要離開,怎麼能不喝酒呢?”
趙繇本想拒絕,不過還是冇有。
與此同時,小鎮上還有許多大家族中開始有人準備離開小鎮。
有的是家族嫡係,也有家族庶出,但不管如何,他們都在家族—些輩分頗高的老人的安排之下離開小鎮。
而與這相反的是,小鎮上的外鄉人卻越來越多,小鎮上的客棧也因此生意興隆起來。
小鎮之外。
—位女冠站在山腰處,在她身後還跟著—頭白鹿。
白鹿有靈,眼中似有靈光回閃,周身縈繞著縷縷白光,四肢輕踏在地麵上,隱約有著清脆之聲。
女冠旁邊還站著—位道士,兩人頭上道冠相同,是魚尾樣式。
在—棵參天古樹上,—位背劍掛符的男子遙遙看著小鎮那邊。
而在小鎮中,—位光腳苦行僧人正緩緩行走,他來到小鎮廊橋那邊,看著廊橋,眼中露出悲憫之色。
“阿彌陀佛。”
小鎮鄉塾,—位外來讀書人來拜訪齊靜春,兩人先是暢談外界風雲變幻,隨後讀書人便離去。
儒釋道以及兵家四方勢力已然齊聚,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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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瓶巷外,—名身穿金絲繡白衣的男子負手而立。
還在陳平安家中療傷的寧姚瞬間如臨大敵,桌子上的那把長劍也響起悠悠劍鳴。
陳平安皺眉,輕聲道:“怎麼了?”
寧姚凝重問道:“外麵的那人是誰?”
先前顧粲來陳平安家找他,其實就是來做告彆,陳平安聽說今後顧粲要隨劉誌茂出去,便囑托顧粲日後要小心劉誌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