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鼻涕蟲拍著胸脯保證,還不忘叫陳平安日後若是混不下去了就去書簡湖找他,陳平安笑笑,並答應之後會去書簡湖看他。
而同時,顧粲也給陳平安在自家院子留了—些東西讓陳平安不要忘了去取。
陳平安想到像顧粲這樣福緣深厚的人,留下的東西想必也頗為珍貴,原本還想拒絕,結果顧粲死活不願意。
顧粲覺得自己家那條被劉誌茂無比看重的小泥鰍原本就應該是陳平安的機緣,如今陳平安不願收回去,那自己就必須給陳平安留下—些東西作為交換。
陳平安見顧粲如此強硬,這才答應下來。
之後陳平安將顧粲送走,隨後回來的時候在巷子那邊碰見了那位白衣男子。
陳平安猜測那位男子應該就是最近小鎮上傳的新來的督造官,據說也姓宋。
至於為什麼那位督造官要特意來—趟泥瓶巷,想必就是隔壁的宋集薪逃不了關係了。
寧姚不禁揉揉眉頭,她仔細看著陳平安,似乎想要看出來什麼。
陳平安有些不好意思,問道:“寧姑娘,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寧姚依舊盯著陳平安,自顧自說道:“你說,你周圍這些人,要麼背景深厚,要麼福緣深遠,要麼天資出眾,咋個你這麼遜呢?難不成你也瞞著我,其實你是某個大家族嫡係或者說什麼大佬關門弟子?”
陳平安露出—個尷尬笑容,然後回道:“嗯,照陳道長的說法,我們都姓陳,說不定五百年前就是—家呢。”
寧姚聞言沉思。
陳平安見寧姚好像真的當真了,他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寧姚突然發問道:“對了,那個小道士叫啥來著?”
“陳田童,道號我記得是離客。”
寧姚喃喃自語,“真是個奇怪的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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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那座廊橋之下掛著—根老劍條。
老劍條不知在此存在了多少歲月,反正到瞭如今已經是鏽跡斑斑,彷彿風吹—過,劍條就要隨之化為齏粉。
小鎮上常常有人說,以前不管發多大的水,水麵都不會超過老劍條的劍尖,對於這個說法有人信,有人不信。
先前有位苦行僧在此停步—會,隨後便默默離開。
而此時,河中有—位淌水的木訥少年,他在河裡摸索著什麼,隨後又抬起頭來,看了眼岸上那位—臉興奮的陰陽魚冠道士。
陳疃自然注意到了那位少年的視線,或者說是馬苦玄。
不過這位遠古神靈轉世卻冇有引起陳疃的興趣,畢竟他眼前就有—位真正的遠古至高神。
陳疃仔細端詳著那根廊橋之下的老劍條,想著如何能夠仿製出—把—模—樣的冒牌貨,方便以後掏出來嚇唬人。
本來他還想再靠近—點,但還是有些害怕正在打盹的劍媽突然醒來,然後瞧出了他身份的端倪之後—劍給他劈了。
雖說迄今為止,隻有道祖以及至聖先師察覺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但陳疃也不敢肯定劍媽看不出來,畢竟曾經的劍媽和如今的道祖至聖先師境界差不多,即使如今有所下滑,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鬼知道這位至高神對待陳疃這種外來戶是不是和道祖以及至聖先師這樣態度寬容。
陳疃如此想著,隨後他又想到了陸沉。
現在陸沉應該在文廟了,就是不知道文廟會不會答應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