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說吧。”
江誠走後,江書遇吐出最後一口菸圈,掐滅了手裡的煙,打開衛生間的門。
隻見暖黃的頂燈下,喬煙坐在地墊上,抱著腿身靠牆,睡著了。
幾縷柔順的長髮落下來。
他伸手輕輕撥開,露出一張寡淨的小臉。
好像回到五年前。
喬煙和喬濟川賭氣,在酒窖藏了一天,他找到她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江書遇癡迷地勾起唇角,眼底卻蒙上一層濃稠的悲傷。
離彆成了他心裡無法痊癒的傷,疼痛早已融進骨血。
即使有了喬煙這枚止疼藥,也是治標不治本。
他彎下身,將喬煙抱起送到床上。
把一個悠長的吻落在她額前。
……
長夜散去,晨光微熹,太陽緩緩升起。
喬煙起來的時候,江書遇已經去了公司。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她換了件高領的黑色針織衫,搭配緊身牛仔褲,下樓走去餐廳。
江誠正在裡麵喝咖啡,見她進來,熱情地揮揮手,“早上好,喬小姐。”
喬煙微微頷首,“早上好。”
傭人端了碗暖茶過來,她道聲謝謝,暗暗遞個眼神過去,傭人便聰明地退下了。
喬煙淺淡地抿了口茶,再抬起眼來,聲音像初秋的晨霧,清冷不粘膩,“江誠,有件事,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清楚。”
江誠放下杯子,坐直了些,“是什麼,你說。”
她彎起唇角,一雙魅人的狐狸眼透著疏離。
眸光頗冷,卻在張口的瞬間覆上暖意。
“我有喜歡的人了,喜歡了很多年。”
江誠默默喝掉了杯裡的咖啡,僵硬地扭了下脖子,“他知道嗎?”
喬煙搖搖頭,目光淡然如水。
江誠又問:“那他喜歡你嗎?”
端起的茶杯停在唇邊,掌心傳來暖人的溫度,喬煙怔住了。
江書遇喜歡她嗎?
好像是的,否則也不會事事遷就她,整夜像隻考拉似的攀纏在她身上。
可是……
五年前,她差點被人玷汙,受了驚嚇高燒三天三夜,再醒來後,最喜歡的書遇哥哥早已不辭而彆。
家裡的傭人說,他是連夜收拾東西走的。
像躲瘟疫一樣。
這份喜歡摻了雜質。
就像藏在眼皮裡的沙,不礙事卻也不好取,硌得人難受。
隻不過,世界之大,人生漫漫,卻隻夠愛一人。
她的心動早就交付給和江書遇初識的那天。
從此往後,再冇有人能掀起漣漪。
喬煙垂下眼簾,看著杯裡兩片越飄越遠的茶葉沫,淡聲答道:“我不知道,不過我會一直喜歡他的。”
聽罷,江誠歪著腦袋歎了口氣,但很快,笑容重回他臉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省得我再做無用功,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其實喜歡我的女孩挺多的,我也是時候考慮考慮了。”
說完,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後頸。
從剛纔,他就小動作不斷,脖子一梗一梗的。
以前在盛康堂坐診的時候,有這些舉動的病人數不勝數,喬煙一看便知,“你落枕了吧?”
“好像是,早晨起來脖子和肩膀又硬又緊。”
“我給你看看。”說著,她起身來到江誠身後,抬手在他後頸處摸到一塊僵硬位置。
稍微用力按壓,對方便呲牙咧嘴地叫喚起來。
她冇有停手。
逐漸的,江誠不再擰巴身體,臉上也緩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喬小姐,你手法真好,怪不得二哥離不開你。”
突然,餐廳門口傳來一道悶聲悶氣的咳嗽。
兩人齊刷刷看過去。
隻見江書遇一身黑色西裝,抱臂環胸,陰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