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潛依舊麵無表情,他整個人很大隻,就連手掌都是大的,拉被子的時候像是在拉小玩意兒。
“村裡會向著你這一邊,等我回去了會讓大隊長去吳家報銷一部分。”他聲音沙啞,似乎是渴了很久,嚴潛怕蕭念念不自在,又開口,“大隊長年紀大了,我幫他來了。”
嚴潛是大隊長的二兒子,蕭念念想要出聲,發現隻能喊出一點聲音,她咳了咳嗓子,“麻煩你了。”
“這是村裡該做的。”嚴潛冷冰冰公事公辦的態度。
蕭念念有些累,閉上眼睛睡著了。
嚴潛盯著蕭念念看了幾秒,隨即走出了病房。
蕭老太太正在會診室裡聽檢查報告,醫生看著手上的單子皺了皺眉,“蕭念唸的體虛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後期必須好好養,但這些年條件又差,所以才造成她身體虛弱,尤其是這兩年,不要讓她乾一點重活,要不然傷了身子可就活不了多少年了。”
她惋惜的歎了一口氣,小姑娘長的如花似玉,現在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齡,卻偏偏遇到這個時候。
而且農村的人都比較諱疾忌醫,現在國家又提倡勞動,甚至還流傳一種說法。
得了病那就是太閒了,多乾活身體壯實後病自然就好了。
醫生拿起筆在單子上寫了寫,“我給你們開點藥,回去讓她記得吃。”
“好,好。”蕭老太太伸手接過來,回頭看到身後的兒女,腦子裡卻有了新想法。
以前蕭念念腦子不好,她隻能忍著退著,畢竟她年紀大了,不能保護這孩子一輩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蕭念唸的病好了,她自然也就冇那麼多顧忌了。
他們家北民的血脈,她一定要給他留住。
外麵已經亮起了天色,陽光射進來,走廊的燈滅了。
蕭家的人都坐在外麵的凳子上睡覺。
上半夜是老太太在睡,下半夜朱月紅她們睡。
朱月紅身子骨大,在凳子上被擠得可憐巴巴的,她想翻身卻打了個顫,迷迷瞪瞪的醒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娘,咋樣了?”
“還是跟兩三年前那次看的一樣,必須得好好養著,要不然……要不然你四弟就冇有後代了。”蕭老太太說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屋子裡三張床,每張都有病人,隻能在外麵找地方睡覺。
“那就好好給念念看看,不要怕花錢。”李曉娥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她聲線疲憊,但卻帶著幾分溫柔。
外麵的走廊還有其他病人家屬,他們都覺得這兒媳婦不錯。
李曉娥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娘,以後就彆讓念念乾什麼重活了?家裡也不缺她那一點力氣。”
李曉娥這一番話說得很巧妙,反正看病也不花她的錢,無論她說不說平日裡蕭念念都不會乾重活,畢竟父母的撫卹金足夠養活蕭念唸了。
但這一番話下來,倒讓人覺得她心善大氣,對小叔子留下來的女兒十分疼惜。
冇付出一點卻贏得了其他人的好感。
乍一聽冇問題,蕭老太太總覺得不對味。
什麼以後彆讓囡囡乾重活了,她以前讓囡囡乾過重活嗎?
蕭老太太:“……”
朱月紅不乾了,好話都讓這個李曉娥說了,她就知道這婆娘會來事。
她可不能讓李曉娥重新討回蕭念唸的喜歡,朱月紅挺了挺腰板,她纔是蕭念念最親近的伯孃。
她迅速道:“娘,這次當然得好好給念丫頭看看,可不能因為一點錢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