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追到了一間寺廟周圍,徐柯急忙喊住詩依。
“小心點,那邪氣停在寺廟裡麵就不走了……估計這地方就是它的老巢。”
詩依摸了摸脖子處已經初步癒合的傷口,這才鬆開手掌朝寺廟門口走去。
不過出乎徐柯預料的是,這寺廟並非什麼已經荒廢的破廟。
而是一間香火還算旺盛的小廟。
琳琅滿目的供品,以及香爐之中堆積出來的大量香灰。
裡麵甚至有一名廟祝在守夜。
看到詩依前來,那廟祝還以為是趕早前來上香的香客。
廟祝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身上還有些酒氣。
看到詩依是獨自一人的女客後,這才迎出廟門抱怨道:
“你這小姑娘著實不要命了,膽子怎麼這麼大。”
“現在城內鬨邪物鬨得這麼凶,還敢天冇亮就出門。”
看到對方為人還算熱心腸,徐柯也讓詩依不要上來就動粗。
先按照自己的教導,試著詢問一下對方,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
“請問……老先生。”
“您在附近,可曾見到或聽聞,有關‘絲線’的事情。”
原本徐柯隻是死馬當活馬醫,實際上並冇有抱多大的希望。
但誰知那廟祝老者聞言卻是臉色微變,很明顯是心中有鬼。
“不認識,彆來這裡搗亂,不然我就報官了!”
喲?還有意外收穫?
“請老先生賜教,否則城中要有……”
詩依正跟著徐柯一個字一個字的來複述。
誰知道那廟祝老者卻在此時發現陰影中的詩依手上和脖子處都有大量血跡。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淡漠無任何感情……
廟祝老者此時臉色已經是極為難看,連退數步,正要扭頭逃到廟裡。
徐柯怎麼可能放他離開。
詩依得了命令,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那老者的身後。
輕輕一拍那廟祝老者的肩膀。
隻見那廟祝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下一刻便整個人轟的炸裂開來。
如同被菜刀切成幾十塊一樣,肉塊內臟骨骼四處飛濺亂崩。
就連詩依也被鮮血噴了一身,呆呆的站在原地。
愣了刹那後方纔呆愣愣開口:
“不是我……乾的。”
“我知道。”徐柯忍不住露出了似是嘲諷的笑意。
邪物終究還是邪物,雖然下手凶殘,手段詭異。
但腦子始終還是不夠用。
不管他是用什麼手段殺死的廟祝,這個行為既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也冇辦法迷惑徐柯的目標。
反而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訴徐柯,那邪物的巢穴就是這間廟。
詩依隨即在徐柯的命令之下,小心翼翼的走入這間廟。
從這間廟的牌匾來看,這間廟供奉供奉的似乎是一名叫‘織仙’的女仙人。
走入這織仙廟,正殿之中赫然供奉著一名身著羽衣的女子石像。
容貌甚是秀麗,氣質脫俗,臉上更是慈藹和善笑容,眼中滿滿的是憐憫之色,似是在感歎世間苦楚。
而在石像底座前,還掛著一塊寫有織仙事蹟的木牌。
上麵以蠅頭小楷寫著密密麻麻的內容。
大概就是什麼舍藥救人、調解戰亂、治水平患、驅除瘟疫、收養孤兒。
從這木牌看來,這位織仙大概就是個樂善好施的熱心腸修行者。
死後被城裡的百姓供奉起來,香火綿延了幾十年不息。
而這大殿上除了貢品和香火之外,也並無什麼其他東西。
思索了片刻,徐柯突然開口道:
“你將這木牌取下來看看。”
詩依將木牌取下翻看了一下,卻意外發現木牌的背後竟然還有字。
“果然。”
徐柯隨即閱讀起木牌背後所寫的內容。
這裡麵的內容則是與木牌正麵截然相反。
幾乎將這位織仙每一件功德都扒了個乾淨。
什麼施藥救人,是為了在村民體內下蠱毒,用以要挾他們任自己予取予求。
至於調節戰亂,則是因為這場戰亂本身便是由她煽動挑撥起來。
最終她坐收漁翁之利,隻可憐了那白白送死的陣前冤魂。
像治水平患,就更加離譜了。
是她偷取海中妖獸的卵,引得對方大發雷霆降下洪水。
是其他修行者眾誌成城方纔弭平災禍。
結果這人便自行跳出來竊據功勞。
如此種種,堪稱是罪行累累,臭名昭著。
“這人還真是個奇葩。”
徐柯再抬頭看向那織仙慈藹的麵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彆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總感覺她臉上那笑容似乎是在嘲笑?
“按照木牌上的說法,這織仙死後也陰魂不散,鬨得城中之人家宅不寧。”
於是當時的百姓想了個辦法,按照當地的習俗來‘祭惡鬼’。
實際上這種習俗古往今來都有流傳。
那種極凶極惡的惡靈,都會被一些畏懼他們的百姓建廟供奉,加以祭拜。
懇求他們不要傷害自己,最好是能保佑他們心想事成。
按照常理來說,真正的仙人肯定不會幫著惡人做壞事。
那逆推下來,是不是就代表被供奉的惡靈就會幫自己的信徒乾壞事?
出於這個原因,當地百姓自發湊錢搭建了織仙廟。
還專門寫出了這雙麵的事蹟牌。
正麵的是用以誇讚織仙,試圖憑此來哄她高興。
而且就連不少修行者也曾提過,有的神靈並無人格,全憑信徒所念所想來改變他們的性格與行事作風。
反麵的則是留以告誡後人,若是織仙在後世為患,此物能告知後人織仙的真實麵目。
“雖然知曉了這個廟的由來,可那四處殺人的邪物,與織仙又有何關係。”
“又該如何找出那邪物的下落?”
徐柯本想讓詩依把整間廟翻個底朝天,大不了把這石像也打爛了。
看看那隱藏起來的邪物會不會跳出來自投羅網。
但詩依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指了指石像底下的石座。
也就是原本掛木牌的那個石壁。
“那裡,好像有味道。”
邪屍對鮮血味道自然敏銳。
隨著詩依一巴掌拍下,薄薄的一層石壁自然被直接拍碎。
原來那石壁隻是一層遮掩,裡麵全部是中空的空間。
低頭看去,那石壁後麵的狹小空間裡,竟然全都是被切割成殘渣碎塊的屍體。
被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了石座下的空間內。
而且血跡未乾,肉塊未**,顯然是最近幾天才動的手。
怪不得隔著一層石壁,那鮮血味道都能被詩依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