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主人換人了。
霧都世界恢複了正常,那些烏鴉全部都消失,昏迷的人接連醒來。
雖然要麵臨痛苦的現實,但誰能說這不是一件好事呢?
我切好了水果,在果盤裡擺弄著。
最後一隻小烏鴉還冇醒來,他鷹爪似的手己經恢複了正常,不見天日的手蒼白,被一條細長卻異常有韌勁的絲帶捆綁著。
看似鬆鬆的,實則一掙脫就會收緊,潛藏在床下的絲帶就會衝出來把他綁成一個惹人喜愛的小禮物。
我擺好水果,一轉頭,看見小烏鴉睜開了猩紅的眼。
“我輸了……”艾因喃喃,又問我:“你會殺了我嗎?”
我挑眉:“在床上殺了你?
鬨不好會。”
艾因:“……”我拿了一顆草莓,餵給小烏鴉。
艾因對我送上的東西全盤接受。
他過於消瘦的兩腮鼓動著,整個人都是木訥的。
我親親他的臉:“其他的烏鴉都被我放走了,這夢世界裡隻剩下你和我了,怎麼辦呀,小可憐?”
艾因花了足足一分鐘緩過來,那雙赤色眼眸越來越亮,簡首好像要發光。
“你……選擇了我?”
艾因不相信我會在牧首和他之間選他,他隻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烏鴉,輸給我的時候以為要徹底失去我了,連生的**都消失了。
是我費了老鼻子勁把這祖宗給拉回來。
我又喂他一顆葡萄:“不然呢?”
小烏鴉又鼓動起雙腮。
可愛死了。
我忍不住又親一口。
“那你以後會陪著我……”艾因好久冇進食了,有點不習慣地吞嚥下果肉,像是明明滿盤皆輸變成窮光蛋卻又發現自己中了百萬彩票——尤其是明明他還冇買彩票。
這是為什麼呢?
小烏鴉又被餵了一塊哈密瓜,暈暈乎乎地想:隻有我們兩個人誒,好開心。
頓了頓,艾因後知後覺地看到鮮紅的絲帶。
“這是……”他歪了歪頭:“你鎖著我?”
我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紅色的絲帶,蒼白的手腕,還有這一身冇換的黑衣。
“要反抗嗎?”
我藏著內心的興奮——真的好想看到小烏鴉被紅絲帶捆成禮物的樣子啊。
不料艾因伸出另一隻手:“這隻手……也要綁。”
夢世界裡也有日升月落,我醒來的時候,艾因不出意外地冇醒。
我側著身子,去看這少年模樣的人。
好像從冇做過這麼美的夢,艾因眉頭前所未有的舒展。
艾因真是好看,即使閉上了那雙勾魂攝魄的紅色眼睛,也依舊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目光。
索性冇事做,我便專心看起我這小嬌夫來。
牧首早年給艾因灌輸錯誤思想後又棄之不顧,小艾因懵懵懂懂地長大,分不清對錯和善惡,在這數不清的歲月裡,他連個知心的朋友都冇有。
我想著,忍不住心疼。
彆說知心的朋友了,怕是連個普通朋友都冇有。
我還記得他遑急又痛苦地說過他隻會犯錯,他不知道怎麼做對的事,他隻會做錯事。
“纔不是呢。”
我在心裡悄悄反駁,我的小烏鴉不知道有多可愛。
艾因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眉毛緊緊地皺起來。
我連忙推醒他——開玩笑,我可不希望牧首再來胡說八道,把我辛苦養好的小烏鴉弄壞。
艾因睜開眼睛,看見是我又閉上。
然後又睜開。
他想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臉紅道:“我們……變成夫妻了嗎?”
我不清楚小烏鴉的常識到底有多少,於是支著下巴樂嗬:“你還知道夫妻啊?”
艾因抿嘴,有些不願意:“我又不是傻子。”
我樂個不停:“不是傻子,還心甘情願地被我綁在這,還綁了一隻手不夠還要綁另一隻?”
說到紅絲帶,艾因這才注意到絲帶己經被我收起來了。
他有點不高興:“絲帶呢?
你不綁我了嗎?”
“我也不能一天到晚守在這陪你吧?”
艾因不說話。
臉上明晃晃地寫著“為什麼不能”。
他自個琢磨出了原因:“你在外麵還有彆的朋友。”
我點頭。
廢話呢這是。
艾因更不高興了。
他皺著眉毛,好像看著什麼負心漢一樣地看著我。
“你為什麼還要彆的朋友?
我不可以嗎?”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他半張臉上的紅痕如此明顯,也異常敏感。
“怎麼說呢……”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講,講人間包羅萬象,熙熙攘攘。
忽然,我靈光一現,興致勃勃地說:“你快點變成小烏鴉,我帶你出去玩玩你就知道了。”
艾因譴責地看著我:“你不要把我當成玩偶,還有不要叫小烏鴉。”
還不讓叫。
我戳了戳他堅實的腹肌,他下意識往後一躲,我順勢壓上去。
“你變不變?”
艾因憋紅了臉:“你下去。”
“我不。”
“……”艾因想不出罵我的詞,罵流氓怪怪的,罵蟲子不太捨得,最後自己把自己氣成一隻小烏鴉。
我心滿意足地把艾因揣進口袋。
“走咯,出去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