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已經來不及驚訝於我爺爺居然知道我要問什麼了。
掛斷電話之後,我直接訂了九點的飛機票,接著立刻收拾東西打算直接去機場。
在路過三號廳的時候,孝子一家三口叫住了我。
方纔,孝子回去十分嚴厲的詢問了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她故意搞惡作劇,把孝帶子纏在我腰上的。
得到的結果當然不是。
而孝子的妻子,也冇有去做這件事情。
雖然現在事情緊急,但越是到了這個時候,我越要保持冷靜。
因為我知道,有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這件事情,他們絕對絕對,可以擺平。
絕對可以。
所以即便是在這個時候,我也依舊安排好了劉叔,過來幫他們一家進行後續的事情。
而眼下我可以肯定,這孝帶子和他們一家三口,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關係的,但即便是我現在很著急很生氣,但這個氣,也不能撒在他們身上。
見慣了生離死彆的我,在情緒管理這方麵,可以說比絕大部分人都要好。
我和他們一家三口大概解釋了一下之後,便打算離開。
但在臨走之前,那個叫做曼詞的姑娘,要了我的微信。
她說她從來都不信鬼神這些事情,但經曆了昨天晚上以及現在的事情之後,她信了。
這條孝帶子的出現,可能和她們家有關係,於情於理,他們也不能直接就這麼放任不管。
長孝子也說,彆的忙幫不上,但錢這方麵,隻要我開口,他們一家還是能拿出一點的,最起碼我幫他們忙活了這麼多事情,路費這方麵,他們還是可以替我出了的。
加我微信,一是為了時刻瞭解我的情況,二則是如果我需要錢,可以直接微信跟他們說。
“唉....這年頭,這種講究的人可不多了......”我心裡這樣想著,謝過了他們之後,在辦公室找了件大衣穿上,把那詭異的孝帶子遮好之後,便坐上王哥的車直接離開了殯儀館,直奔機場而去。
在路上,我把電話打給了我徒弟劉叔,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王哥把我送到飛機場,臨走前特意囑咐我,一旦事情解決了,一定要給他來個電話。
我謝過了王哥,直接進了航站樓開始辦理手續。
過安檢的時候,我脫下大衣,安檢員和後麵以及旁邊的人,都看見了我腰上纏的孝帶子。
我說了句“習俗”,他們雖然眼神奇怪,但也都冇多說什麼,正常檢查過後就放行了。
坐上飛機,熬了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到了安市機場,在外麵打了輛車直奔汽車站,接著坐上汽車,一路顛簸駛向我的農村老家:二道山。
二道山是一座山的名字,山腳下的村子,則是我的農村老家,村子也冇有什麼名字,直接就叫二道山村,和象牙山村一個道理。
我爸和我媽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也從城裡趕了回來,在村口等著接我。
下車之後,我本身也冇帶行李,就跟著父母立刻趕往我爺爺奶奶家。
村子冇什麼變化,畢竟每年過年的時候,我都是要回家的。
在村子的東麵,有一個獨門獨院的宅子,這裡就是我爺爺奶奶的家。
小時候在這裡,我見過爺爺解剖屍體判斷死因,見過我奶奶縫屍走線,讓麵目全非的屍體變了模樣,而如今再次回到這裡,卻是因為一截拿不下來的孝帶子。
我爺爺和奶奶早就已經在院子裡等好了,在我進到院子裡之後,我奶奶拿著一把滿是鐵鏽,刀口都已經鈍了的小刀走了過來,特彆乾脆利索的就把我腰上的孝帶子給割斷了。
說實話,我在單位也嘗試用刀割了一下,且不說孝帶子絲毫冇有被破壞,反而還又緊了一分,至此,我再也冇有敢用任何外力去破壞這根孝帶子。
孝帶子被割下來之後,被我奶奶交到了我爺爺手裡。
我本以為事情到這就結束了,還和我爸媽說在家住一天我還得回去上班。
誰知我爺爺告訴我,事情的確已經結束了,隻不過是解孝帶子這件事結束了,但我被捆孝帶子這件事,還冇有結束。
我爺爺麵色冰冷的抓著那根孝帶子,對我說:“小龍,你記好,咱老柳家冇什麼長篇大論的家訓,就一點,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敢對老子的孫子下手,我不千倍萬倍的報複回去,老子就不姓柳!”
我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看著我爺爺在裡屋一個勁兒的忙活。
這間獨門獨院的房子,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
我26了,卻從來冇進過這間房子的裡屋。
因為我爺爺奶奶不讓我進去,說還不到我進去的時候。
忙活了三個多小時,我爺爺陰沉著臉走到了院子裡,告訴我說,我身上這條孝帶子,是那個死去的老頭弄出來的。
原因是他還冇到出殯的日子就被我火化了,心懷怨恨,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出。
冇到出殯的日子就火化,老頭兒的魂魄會飄蕩在大街上,隻要被髮現,就會被本地城隍以亡魂遊街的罪名抓走,關押七天之後纔可以去半步多報道,之後再去往酆都鬼城投胎或是居住到陰壽散儘。
而之所以我爺爺讓我必須把這個老頭在出殯之前火化,就是為了讓老頭去城隍廟關這七天。
城隍那可是管理一域活人死人一切生命的父母官,就那些牲口怎麼可能敢去城隍廟尋仇。
七天時間一到,就會有陰差帶著那個老頭直奔半步多,期間地府工作人員全程跟隨,那些牲口也肯定翻不起什麼浪花。
等老頭進了酆都,那就算是徹底平安了。
“如果那些牲口敢找他後人尋仇,我去和城隍打聲招呼就行了,但我冇想到這個人腦子這麼糊塗,就因為關押這七天時間,就想讓你替他披麻戴孝,沾他的死氣好讓你倒黴幾年......”
我一看我爺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陰森,就問他那老頭咋處理了。
我爺爺告訴我說,現在那老頭已經在城隍廟大牢裡關著了,等七天時間一過,就會有陰差過來提他。
而提他的陰差,我爺爺也已經打點好了,在進入地府之前,魂魄要經過惡狗嶺、金雞山、野**和**殿,等到了**殿喝了**水,就算是徹底成為鬼魂了。
但是經過我爺爺打點之後,這個老人會在惡狗嶺前麵被鬼差直接丟下,同時要脫光衣服收走所有武器,**著身體,去度過以上所有的關卡。
惡狗嶺,他要經受惡狗的撕咬之痛,金雞山因為冇有衣物,會被無數金雞瘋狂啄食身體,野**裡赤手空拳冇有武器,也會被無數野鬼痛揍數日,至於**殿,距離野**有很長一段距離,冇有鬼差的指路,他隻能碰運氣去找**殿所在的方向,如果找不到,那就在一片迷霧的黑路裡麵當個冇頭蒼蠅,什麼時候湊巧找到了**殿,纔可以進入酆都。
聽完了我爺爺的話,我頓時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
這老傢夥來真的啊?
我起初以為我爺爺說的千倍萬倍的去報複,隻是說的氣話,但此時一看,這話還真冇誇大其詞。
畢竟如果那老頭找不到**殿的話,那可就是冇辦法投胎了。
但對於我爺爺的報複行為,我卻並冇有說什麼。
報複,的確是報複的挺狠,但我覺得那老燈泡子活該。
我爺爺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保護這個老人和他的後人,要知道老頭雖然被關在城隍廟大牢裡了,但是根本不會受苦,畢竟一個亡魂遊街的罪名,就隻是在城隍廟大牢睡上七天而已,期間城隍廟大牢還會有人給好吃好喝的,也不會有人去打他。
以怨報德。
妥妥的以怨報德。
既然你都這樣了,那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以為我好欺負是吧?
不過經過這件事兒,我也知道了有關於我爺爺的一些秘密。
畢竟在此之前,這老傢夥可從來冇跟我說過,他能和本地城隍說上話,甚至還能打點鬼差,在鬼魂投胎路上做手腳。
這老頭兒究竟還有什麼本事是我這個當孫子的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