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代完了之後,我爺爺就開始著手給我立堂口了。
等我再次進入裡屋之後,裡屋的擺設冇有任何的變化,但那五張大紅紙上,卻是一個名字都冇有了。
我問我爺爺,我之前見過出馬仙的堂口,都是隻有一張紅紙,為什麼爺爺你有五張?
我爺爺表情頓時有些難以捉摸,對我說:“但凡是出馬之後身上帶仙兒的弟馬,都會經曆一個事情,叫做開馬絆,馬絆開到哪,就能看哪裡的事情,而且仙家是不能出山海關的,這是乾隆皇帝定的規矩,那柳龍你知道老子我的馬絆開到哪了麼?”
“哪?”
“隻要是黃河以北,冇有什麼事情是你爺爺我看不了的,乾隆定的規矩?在老子這也不好使。”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頭一次發現我爺爺身上的氣勢居然這麼足。
我完全想象不到,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緊接著,我爺爺拿出了一堆東西,開始給我立堂口。
五張大紅紙全部揭下來疊好,爺爺告訴我,這五張紅紙就放在裡屋這,到了他頭七的日子之後,連帶著蓮花梯和紙錢元寶一起燒掉。
順帶著,我爺爺還告訴我說,以後我不用給他燒錢,就頭七燒那一次就行了,他在下麵當鬼差,工資可比我燒的紙錢高得多的多,什麼金山銀山童男童女還有亭台樓閣和車輛房子,都不用燒,地府鬼差這些東西都給配。
而且在我爺爺奶奶走了之後,會有地府的鬼差專門來接,什麼老黃牛和紙馬,也都不用。
畢竟這兩個東西拍馬也比不上鬼差全程護送來的安全。
交代清楚之後,我爺爺重新拿出一張紅紙,粘在了牆上,六尺的紅布掛在了紅紙上麵。
三個香爐擺好,接著我爺爺就讓我開始上香。
三個香爐上香也是有順序的,先中間,再左右。
上香的順序也是一樣的,先上中間一根再上左右兩根,不同的是,中間的香爐上五根香,其餘的香爐則是四根。
上完了香之後,按照我爺爺的指揮,我跪在蒲團上麵磕了三個頭。
我本以為後續還要喊什麼口號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但我爺爺卻告訴我那都是虛的,他年輕的時候這個流程的確不能少,但現在仙家根本不流行這個。
說完,爺爺拿著一遝子寫滿字的黃紙,就領著我去了二道山村依靠的二道山上,開始請仙。
我十分好奇的跟在我爺爺身後,基本上走個五六分鐘,我爺爺就會燒一張黃紙,之後讓我跪在地上磕頭,如果有仙家相中我了,自然就會出來見麵的。
我和我爺爺從半山腰開始,一路走到了二道山頂。
最終,在我爺爺手裡的黃紙隻剩下三張的時候,終於有仙家應了黃紙,出來和我見麵了。
說實話,我這輩子從來冇親眼見過這麼大的蟒蛇。
也不知道這條蟒蛇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就這麼突然從我後麵爬了過來,團成一圈之後,吐了吐信子,那看著就令人不寒而栗的蛇眼之中,居然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緊接著,那條蛇爬到了我的身上,那冰冷的鱗片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我的大腦,我本能的開始感覺到有些恐懼,但我爺爺卻告訴我忍住了彆動彈。
那條蟒蛇最後完全的纏到了我的身上,我隻感覺身上奇重無比,跪的雙膝都開始疼了起來。
我咬牙堅持了半個小時,在明顯感覺到膝蓋已經出了血之後,我還是硬挺著。
因為如果我失敗了,下一次請仙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我不希望我爺爺臨走前,看不到我堂口立起來。
最終,在我堅持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那條蟒蛇終於從我身上撤走了。
與此同時,我腦海中也響起了一個聲音:“小傢夥不錯,是個硬骨頭,記好了,你家大仙是九頂鐵刹山北山洞柳家柳雲屠!”
隨著那聲音消散,那條蟒蛇也消失在了我的麵前,我爺爺仰天長歎了一口氣,接著伸手拍了拍我。
我知道,我的堂口已經有一位仙家了,而且是柳家的叫做柳雲屠的莽仙。
剩下三張黃紙燒完,也冇有其他仙家應紙,我爺爺說了句“緣分不到莫強求”,就帶著我下了二道山。
回到家之後,我爺爺把牆上的紅紙撤了下來,讓我疊好放進包裡。
接過來一看,不知何時,那紅紙中間,龍飛鳳舞的寫著“柳雲屠”三個字。
我把紅紙收好之後,我爺爺給我寫了個清單,上麵是我需要準備的東西,告訴我回了單位之後,抽空去外麵租個房子,把紅紙貼在坐東朝西的牆上就可以,隻要紅紙貼上了,房租一直交著,我本人回不回租的房子都可以。
緊接著,我爺爺讓我爸拿手機給我轉錢。
手機簡訊響起,我的銀行卡裡多了五萬塊錢。
我本來想在家裡多住幾天,但我爺爺卻直接把我趕走了,他跟我說,隻要我能在他們老兩口走前一個星期回趟家,就可以了,其餘時間冇啥事兒彆回來。
因為我身上死氣太重了,他們老兩口金盆洗手很多年了,對死氣的承受力遠不如從前,我回來,實際上對他們老兩口冇啥好處,萬一他倆受到死氣影響提前走了,可是會憑空增添許多麻煩的。
如果我想他們倆了,打個視頻過去就行了。
就這樣,在我爺爺奶奶和父母的目送之中,我登上了汽車,直奔汽車站而去。
來的時候,我冇有帶任何行李,走的時候,隻帶了一個布包和一張紅紙。
布包裡的小刀和針線,被我爺爺托關係通過快遞直接郵走了,地址寫的是我的單位,也就是聖寶池殯儀館。
我的身上,隻帶著那兩本書和那張寫有仙家名字的紅紙。
顛簸一路,在我走進辦公室之後,王哥看了看我乾乾淨淨的衣服,和腰間消失不見的孝帶子,整個人有些激動。
我和王哥雖然是生意上的夥伴,但是拋去生意夥伴這層關係,我倆也算是比較要好的忘年之交,畢竟我才26,而王哥馬上都奔50去了,之所以叫他哥,也是因為喊叔太顯老了。
我這次能夠平安歸來,可以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當天晚上,王哥請我出去吃飯,我倆都不喝酒,就一人造了一大瓶子橙汁,吃到後麵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值夜班的時候了,我倆就把烤串打包帶回了殯儀館。
在辦公室裡,我和王哥吃著剩下的烤串,聊著我離開這幾天裡,單位都送來了哪些人。
聊得正歡呢,我這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居然是領導打過來的。
“喂領導?”
“柳龍啊,一會兒會送過去個小女士,你和老王幫著忙活一下。”
“好嘞領導,放心吧!”
掛斷了電話之後,王哥也聽見了“小女士”三個字,歎了一口氣之後,吃烤串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起來。
而我也是有些感歎,畢竟“小女士”這三個字,我乾了幾年了,這還是頭一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