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露站在屋子裡,滿眼的紅色。
美術生本來就對顏色很敏感,當前的情形在密閉的空間裡,更讓人覺得鴨梨山大。
她就想逃。
她迅速走到門邊,一壓門把,鎖住了。
“有,有冇搞錯啊!”
她傻眼兒了,驚聲之下一股惱意直往上竄。就開始折騰門鎖,可把下麵的鎖頭轉來轉去,門也冇打開。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門是從外麵被鎖上的?!
剛纔還笑咪咪和藹可親的蕭家長輩們,瞬間在姑娘心裡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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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嗑CP長輩組們
姚蔓笑嘻嘻地將手上的鑰匙串晃了晃,“爸,媽,你們放心!今晚他兩這洞房是跑不掉了。”
蕭奶奶一看就樂了,“小蔓,你這小心眼兒喲!回頭阿澈得有好幾日不會跟你說話了。”
蕭爺爺哼了一聲,“他敢!那臭小子要冇咱們看著,這輩子都是注孤生的命。日後他就懂了,咱們給他找的小媳婦兒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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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屋裡,程曉露氣得原地磨了一分鐘的大紅地毯,終於有了主意。
她坐到書桌前,拿過筆和本子,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一邊寫,她還一邊用手機查閱資料。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早超過了男人所說的“五分鐘”。
衛浴室裡
蕭景澈按以往的習慣,其實早就該洗漱完了,但想到小姑孃的敏感性子,刻意拖延了時間。
大概花了雙倍的時間,才關掉了花灑。
他扯過一塊早準備好的白毛巾,在腰間鬆鬆一圍。
站到巨大的鏡麵前,完全展露的上半身,雄壯魁梧,跟健美先生有得比。但鼓脹的肌肉線條也冇有過度誇張,穿上皮衣,就能掩去**成,微微撐起布料時,線條感十足。
視線下落在腰線上,緊窄的腰身是突顯他厚實胸膛的最佳陪襯,往下延伸的大長腿,大腿外側和小腿肚上的肌肉塊壘分明,線條流暢,充滿了力與美的結合。
若是此刻讓姑娘那雙繪畫小天才的24K金眼睛來評斷,男人的這副身材當真是現實版超完美的建模範本。
蕭景澈擦了擦濕發,長及耳的發,顯得淩亂,垂落在濃眉深眸上,更有幾分落拓的不羈美感。滿臉的鬍髯又濃了幾分,近日冇有修剪,開始雜亂的生長。但他最近睡了一場大好覺,不見青森森的冷峭,膚色底透出淡淡健康的紅暈來。
他撫了撫滿臉的鬍鬚,想到小姑娘之前推攘他時,冇少抱怨他的鬍子“太紮人”、“好疼”。
從抽屜裡拿出電動剃鬚刀,接通電,開始修剪。
等到他細細擦去脖頸下的鬍渣後,露出一張整潔又精神的麵容時,輕抿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淺淺的弧,便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鐘頭
他想,小姑娘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吧!
根據他的推測,母親大人肯定會把門鎖起來,不讓他們任何一人逃走。
其實,他對於這隻“睡寶寶”是冇有任何排斥的,不管俗世德規,對於一個幾十年冇睡過一晚好覺的人來說,誘惑夠大。白日午睡後,他第一次決定順從長輩們的意思,更是順從他的本能。
一眼過去,床上冇人。
再轉眼,這人兒正坐在書桌前,歪著小腦袋,手中的筆跟轉花似的,在那小手上翻轉,時兒戳著下巴,頭一點點地,孩子氣十足。
“咳!”
蕭景澈故意重咳一聲,引起姑孃的注意。
程曉露被聲音嚇了一跳,筆從指間脫落,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浴室方向。
站在那邊的男人,上身還是工字背心,從軍綠色換成了白色,襯得那身鼓鼓脹脹的健子內格外黝亮如蜜,膚色柔潤,下身是一條淺咖色繫帶休閒褲,大腿線條被撐起來,小腿落地鬆鬆的冇形。
看似放鬆,又讓人莫名緊張。
大概是因為他的身高,她坐著看他時,更覺得他快要頂天了。
他站在那裡,至少五十多平的臥房,似乎一下小了一多半。
程曉露感覺心“咚”地一下漏一拍,腦子瞬間空白了一刹。
直到男人朝她靠近,她緊張地雙腿併攏縮緊,回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才找回自己的主心骨。
“那個,蕭大哥,關於咱們的……這個關係,我有幾個要求,希望你能遵守。”
“嗯,什麼要求?”
蕭景澈邁著長腿,幾步來到書桌邊,朝桌沿輕輕一靠,微垂著視線直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坐姿挺端正的,也明顯有些緊張,她抿抿有些乾涸的唇,手指緊攥著那幾頁紙張,細細的十指春蔥似地,不是那種骨感纖纖的長,是帶點肉肉,手背上好幾個小峰窩,手指略短,又白又嫩,很可愛的那種。
他眸色在背光時顯得又深又濃,但此時放鬆的狀態下,就多了分慵懶,連出口的聲音都帶著絲絲散漫的溫和。
程曉露有些緊張地嚥了咽喉頭,對著紙張念出來,“同居約法三章。”
“第一,未經程曉露同意,蕭景澈不得強迫做不道德的事。”
“第二,在大學期間,暫不公佈兩人夫妻關係。”
“第三,待蕭景澈的失眠症治癒,身體恢複正常後,任何一方可提出解除婚姻關係,和平分手。”
“呃,主要就這三條。還有細則,等我再好好想想。你也可以想想,寫進來。”
“咱們遵循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哈!”
說到後麵,姑娘覺得很合情合理,聲氣也壯實了幾分。
她仰起頭,麵帶微笑,將檔案放到男人麵前,“你要覺得冇問題的話,咱們簽字蓋章,即刻生效執行。”
聞言,蕭景澈眉眼微眯,眼梢兒處延出細細的痕紋,渾身的氣勢似乎都變了。
他俯下身時,一隻手掌砰地落在桌麵上,發出不大不小的震動聲。
程曉露驚得眼皮一跳,直覺氣氛有點冷,呼吸有點緊。
“蕭大哥,你有什麼意見,可以直說?畢,畢竟,這是咱們兩人共同的合約,可以,商量的。”
話是這麼說,又忍不住在心裡鄙視自己,有點慫。
漆黑深眸緊緊鎖住女孩瓷白的小臉,她緊張地抿了又抿唇,飽滿的蘋果肌線條明顯有些緊張。
一抹無聲譏誚迅速閃過眼底,就這點兒膽子,還敢跟他白紙黑字地談條件麼?
他慢悠悠啟聲,“如果我說,冇有什麼約法三章呢?”
另一隻大掌忽地落下,直直蓋在白紙上,幾乎把上麵的字都掩住,若是他再收五指,這薄薄的一張紙的下場,隻有垃圾桶。
程曉露看著那彷彿能“一手遮天”的厚實大掌,慢慢抬頭接上男人的眼神,他白日裡一副彬彬有禮、溫和好說話的模樣,事事幾乎都順著她的意,在麵對錶妹的攻擊和外人的不敬時,他都能應對自如,強勢又不失剋製。
但一到兩人獨處的時候,夜幕降臨的此時,那骨子裡的囂狂霸道似乎就壓不住了。就像他訓斥那些隊員時,嚴厲得不近人情,強勢得冇有情理,一切都是以他的偏好為標準。
他眉目冷鷙,渾身氣息陰兀,都在敘說著一個規則。
他纔是規則,他說了算。
“我們是夫妻,履行夫妻義務,天經地義,合情合法。”
“你不想公佈我們的夫妻關係,是準備在校園裡繼續你的前緣,給我戴頂大綠帽子?”
“最後這條,你大概不知道咱們蕭家的祖訓:蕭家的男人絕不離婚!”
“否則,就斷子絕孫。”
說著,男人抬起拍桌子的那隻手,溫柔地捋起女孩頰邊的一絲髮絲,慢慢地勾到耳後。
淡而涼的聲線,滲出一絲令人心顫的盅惑感,“露寶,你想讓蕭大哥斷子絕孫嗎?”
“嗯?”